赝造师来到了提耶特之面,尽管提耶特之面此刻毫无动静,像是没有生命的死物,但他听到了变粗的呼吸声。没错,真正的钥匙在提耶特之面的面前组装完成,她所等待的王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来到了她的面前。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的身体能完美的,不留一丝缝的合二为一。她的身体有着空缺,等待着王的归来,让她变得完整。但她却不能为此欢呼,因为她是锁,是门,是伟大坟墓的守墓兽。永远的紧闭大门,是她诞生的意义与与生俱来的使命。所以她选择沉默。“你是不是在等着我强行把钥匙插进去,把你打开。”【!】赝造师听到了一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他淡然的摊了摊手。此刻的他没有之前的急躁与癫狂,反而像是一位高雅的食客抽丝剥茧般的品味着美味。“你这叫责任转移,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只是一扇门,被贼人强行打开的。虽然我反抗了,但是贼人拿住了我的丈夫,我没有办法抵抗。”“套路虽老,但是每次都很精彩。”【你这个贼人,居然三番两次的污蔑妾身!】“恼羞成怒了,也对,本来你可以不用承受这种在【职责】与【**】之间的折磨,是我非要多嘴,直接开门不就好了,是我的错。”赝造师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但这绝对不是你的错哦,是创造出你的人的错。”【不仅污蔑妾身,还胆敢污蔑妾身的造物主!】这次提耶特之面真的怒了,模糊的女神面容的眼睛位置爆发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扫射向了赝造师。“既然要你永远的保护坟墓,那为什么要给予丈夫呢?”赝造师依旧淡然,光芒一歪,擦过了他的身体。“都要永远守护了,何必搞个钥匙呢?”赝造师重复了一遍,缓缓的走向了提耶特之面。“为什么不直接造一个没有锁孔的钥匙,为什么不直接把你造的完美无缺?没有锁孔你就没有丈夫这个弱点,能完美的执行保护坟墓的职责。”“给你锁孔,分明就是诱惑你堕落,这就不是你的问题,而是造出你的造物主的问题!”“锁就是生来要被钥匙打开!这是世间的真理!”【这……伟大的造物主总是有着我等被造物无法窥探的奥秘】提耶特之面迟疑了,赝造师的话不再像之前那么冒犯,像是站在她的一边,为她承受的折磨与选择而鸣不平。“或许造物主是在暗示你,在你的丈夫出现之后,在你变得完整之后就是自己使命结束的时候。”赝造师循循善诱。【但是造物主说要永远守护……】“造物主总是有着我等被造物无法窥探的奥秘,不是吗?或许这是一种需要你自己悟的暗示,只有你自己选择放下了,你才能真正的自由,与自己的丈夫长相厮守。”【是,是吗!?】提耶特之面又惊又喜,她对眼前这个能说会道的贼人改观了。【那你赶紧把我的丈夫给我吧!我让你们进去!】“等等,就这么把丈夫得手,是不是太轻松了。”赝造师伸出双手,两个钥匙以头部被手指遮挡住的姿势出现在了提耶特之面的眼前。“就当这是造物主给你的最后的试炼,你挑选出自己真正的丈夫,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哼!无礼的人类,居然敢以妾身对吾王的忠贞来挑衅妾身。】提耶特之面笑骂了一声,显然是把赝造师提出来的试炼当作了送分题。【虽然妾身只有诞生之时与吾王结合过,但那完美无缺的感觉是我忠贞的源头,妾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吾王的模样】【一定是你左手的那一把!】布莱泽眼角一阵抽搐,因为提耶特之面信誓旦旦的选错了,而提耶特之面还滔滔不绝的夸赞那把假钥匙。【那般孔武有力的姿态,那内涵的精金般的肌肉,流淌的高贵的秘银之血,以及宝石的脏器,毫无疑问是我的丈夫!】“啊,你知道这个钥匙精妙在哪里吗?”赝造师突然回过头,开始介绍了起来。“人像的内部有着完整的器官结构,在封开作为谜之碎片的时候,人像内部的肌肉,血管,内脏全部都分开了,所以这个工艺难度相当离谱,我研究了……”“闭嘴,快继续!别给我在快**戏的时候插入科教内容!”沃德西弗怒吼了起来,面目狰狞的眼珠都翻白了。“真没意思,越到关键时刻越要淡定,不然会错过很多分支细节的。”赝造师耸了耸肩,缓步来到了石壁面前,接着面露难色。“有点高啊,您能不能委屈一下,俯下身呢?”【人类就是事多,算了,也怪不得你们不如吾王般高大】石墙一阵晃动,壁画中的女神跪伏了下来,让空缺的头顶刚好到了赝造师面前。“好,我这就把你的丈夫放进去。”赝造师笑了,笑的异常阳光,在拿出左手的钥匙之前,他随手扔掉了右手的钥匙。提耶特之面毫不在乎,因为那不过是伪造的劣等之物而已。“啊,顺便问一句,你知道【塞特】吗?”赝造师扶住了墙壁,将手中的王座雕像缓缓靠近了女神头顶的头冠位置。【啊,撕裂吾王的罪魁祸首,卑劣的小人,贪婪的恶徒。等吾王回归,他必将被刺死在王座的脚下,让他死都无法坐上真正的王位。你快放进来啊!】提耶特之面的声音中充满了憎恨,同时也催促着赝造师利索点。“是吗?”赝造师微微一笑,没有放进去,而是指了指地上的钥匙。“你看看那边的钥匙。”【假货不值得我——】提耶特之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大概是人类下意识的看向某物时,震惊失语的样子。因为她信誓旦旦的忠贞对象被随意的丢弃在了地上,那正在靠近她重要的锁孔的是……一位坐在王座上的狰狞兽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