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不吃软的,我们就给他来硬的。”李诚意眯起双眼,狡诈呼之欲出。
胡惟庸沉默不语,他不想和徐达硬碰硬。这绝不是他为人处事的方式。
不过,他也意识到现在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时刻,必须调整心态,打开耳朵,仔细聆听。
“为了让徐达闭嘴,下官可以为您赴汤蹈火。这不仅仅是关乎这次的事,也关乎您的大业。”
“嗯。”胡惟庸暗示李诚意继续说下去。
“上次占城国使者进贡给您玉石和马匹后,下官在他们身上发现了另外一件东西。”
李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
这个小瓷瓶并不是什么占城国使者带来的,而是主上亲自交到他手里的。
“什么东西?”
“毒药!这是他们当地一种有毒的植物提取出来的粉末,一丁点就可以致命,任何药都医不好,除了解药。”
李诚意邪恶的眼神焕发出光彩,仿佛正享受着他的敌人惨遭此毒之苦。
“你有解药吗?”
“有。”李诚意又从怀中掏出另一个绿色的小瓷瓶。
胡惟庸点点头,他喜欢凡事都先想好退路。
“你要杀死徐达?”胡惟庸从李诚意手中拿过红色的小瓷瓶,他怎么从来就没有想到毒药也是一件宝贝呢?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徐达死了,皇上岂不是第一个就拿我问罪?”胡惟庸摇摇头。
“不,我们不会让他死的,而是要让他听任我们摆布,比死还痛苦。”
“那你打算?”
“用在他的夫人身上!”
胡惟庸和李诚意相视而笑,他们在彼此的笑容中解读对方。
“不行,即使是他的夫人出事,所有的矛头还是会指向我,皇上不会放过我。”胡惟庸灵光一现,笑容还未消失就笼罩上一层阴云。
“丞相,有谁会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皇上绝不相信在这节骨眼上你还敢动手。”李诚意艰难的和胡惟庸的小心谨慎对抗。
“我再想想吧。”
胡惟庸望着院子外阳光下的枣树,心中思索:“什么时候该为它剪掉一些枝叶,枣子才会长得更大?”
半夜三更,皇宫御花园。两个黑影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窃窃私语。
“过几天是徐达的大夫人谢氏的寿辰。他的女婿燕王朱棣为她准备了一件霞帔作为寿礼。你去燕王府,在那件霞帔上撒些这个。”
一个女子递给男子一包东西,她温声细语,脸上蒙着一块黑纱。
“这是什么?”
“溃皮粉。沾上之后,皮肤溃烂,奇臭无比,还会招致苍蝇蚊虫叮咬,六六三十六日后必死无疑。”
男子皱了皱眉头,把溃皮粉放入怀中:“我听说徐达最近和胡惟庸闹得不可开交,我们可以借刀杀人,何必自己动手?”
与女子说话的是一个年长的男子。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嗓门。
女子冷笑一声:“不知道胡惟庸那只躲在龟壳里的龟有没有这胆量,不过他出不出手与我们又有何干?我们按我们的计划走,现在是除掉徐达的最佳机会。”
“徐达与胡惟庸反目,徐达的夫人谢氏中了毒,自然大家都会怀疑胡惟庸。朱元璋如果不替徐达出头,杀掉胡惟庸,谢氏那个没脑子的女人定然会闹得鸡犬不宁。你猜朱元璋会怎么做?”
“他会杀掉谢氏?”男子渐渐被女子说服。
“嗯,只能是这样了。朱元璋心知肚明,动胡惟庸的时机还未到。”
“噢,原来如此,朱元璋杀掉谢氏,徐达和朱元璋就……好,我去!”男子完全领悟,眉头展开,光亮的脑袋与半明半暗的月光争辉。
“小心!”女子郑重嘱咐,一根银白的头发落在地上,被风送到更远的地方去。
它缄默其口,永远都不会透露出主人的身份。
燕王府。
“夫人,过两天就是娘的寿辰了,给她准备的寿礼都备好了吗?”
朱棣从背后搂住徐妙云的腰肢,把脸轻轻靠在徐妙云的肩头。
他对父王给自己选的贤妻十分满意。
徐妙云不但贤惠稳重,把燕王府料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天资聪颖,喜欢读书,以出众的悟性,常常在朱棣彷徨时给予最中肯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