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忘了他们该回到像原先一样的姐夫与小姨子的位置上。
朱棣眼前出现的是那个三四岁哭鼻子的小女孩,和那根将他们的缘分牵起二十多年的青鸾羽毛。
为什么徐妙锦拿着羽毛发呆?对十岁时的我念念不忘吗?
“妙锦,你刚才是不是拿着一根青鸾的羽毛吗?”朱棣毫不犹豫展开了攻势。
“没有,没有!”徐妙锦慌乱地低下头,又偷偷的侧过身去。
“妙锦,你看。”朱棣移开了抓着带钩的手,轻轻解下青鸾羽毛,把蓝绿色的羽毛举到了徐妙锦的面前。
“姐夫……你,这,这羽毛是从哪里来的?”徐妙锦一把夺过朱棣手中的羽毛。
“二十多年前,在奉天殿外,一个小女孩给我的。”
朱棣急切的转动着眼珠,不肯放过徐妙锦脸上产生的任何共鸣。
“小女孩!”徐妙锦像是触到了绚烂的云彩。
她根本不需要回忆,这件事就像露水和鲜花一样常常出现在她的眼前。
“妙锦,那个小女孩就是你!”朱棣握住了徐妙锦的双臂。
徐妙锦瞪大了眼睛,她的目光正在和朱棣的目光慢慢建立起那个有关于共同过去的连接。
“殿下!”一个冰冷的声音残酷的切断了他们的连接。
朱棣放下双臂,带着惋惜,不情愿地转过身去。
红石站在门外,晨晖把他的身体染成了橘色。
“红石,你怎么来了?”朱棣的口气略有责备,一瞬之间,帝位大业在他眼前只是模糊的影子。
“我们有重要的事要与殿下商议。大师正在厅堂等候。护卫说您来找妙锦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红石表面上平静如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汹涌澎湃,七上八下。
因为,他的身上也有一根蓝绿色的青鸾羽毛!
那一次萍水相逢,他本不应该是局外人。
他也时常想念起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和高傲的燕子。
他把青鸾羽毛挂在神鞭泪的药瓶上,贴身放在胸前,把它们视为同等珍贵的东西。
如果不是朱棣爱慕徐妙锦,如果不是他俩四目相对,把他排除在外,他一定会拿出自己的青鸾羽毛,告诉他们,他就是当年的那个石头。
“姐夫,你快去吧!”徐妙锦局促难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喘一口气。
“嗯。”朱棣答应了一声,走向门口。
跨出门槛之前,他停下了脚步,侧着头,不甘心的嘴唇动了一下,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马二雨端着一盘糕点,斜倚在转角,注视着红石和朱棣离去的背影,她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一向卑微的她没有嫉妒,没有难过。这些都不属于她,她只是娇艳的花朵旁边一株无名的小草。
默默地爱她爱的人,才是她生存的意义。
她迈开步子,向徐妙锦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