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不敢打扰梅宁,静静等着她再次开口。
“当时,我吓了一跳,皇后的眼睛肿得像桃子,我从来没见过皇后哭,更别说哭成那样了。没过多久,皇上也来了坤宁宫。”
“看来真是出了大事了!”徐妙锦的声音和她的心一样低沉。
梅宁沉浸在气急败坏的描述中,没有注意到徐妙锦的异样。
“是的,出大事了。皇上一个劲地安慰皇后,说什么‘朕一定会给你做主,治朱高燧的罪。’我还听到皇上和皇后提起什么头钗,我估计朱高燧肯定拿了皇后头上的发钗。我听皇上说,要把头钗拿回来。可是皇后却阻拦他说,‘先息事宁人,等燕王的事了了,还怕他不肯交出来吗?’”
“妙锦,你怎么了?”吐露完秘密的梅宁收回了察言观色的能力。
“哦,没,没什么,就是……你说的这事有点惊心动魄。”
徐妙锦找了个自己觉得难以蒙混过关的理由,没想到梅宁却哈哈大笑。
“哎呀,你才来宫里,你不知道,这后宫呀,惊心动魄的事多了。”
“嗯,那倒是。呵呵,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嘛。这后宫这么多女人,那不天天都有戏看?”
“嗯,那些嫔妃的事,我都知道一点,妙锦,有空和你说。”
“梅宁,皇后娘娘常常夸你吧?”徐妙锦还想从皇后娘娘身上挖掘点东西。
“嗯!那是当然!”
“夸你什么,让我也学学。”
“聪慧啊,爱笑呀,多了,她就是喜欢夸我。”梅宁得意洋洋。
“皇后娘娘人这么好呀?我觉得她对你像姐妹。”
“姐妹?呃……不不,你不知道,坤宁宫的那些奇珍异宝不好应付,皇后娘娘自己知道。”
“什么奇珍异宝?”
“呵呵,那可多了。翡翠玛瑙、珐琅如意,个个都是精雕细琢;瓷器薄如纸,明如镜;就连痰盆都是金漆的。它们很娇贵,不能磕着、碰着、划着。打扫的宫女一不小心就会出错,我得火眼金睛盯着她们。”
“哦。”徐妙锦心不在焉,一心想着怎么再绕回到‘皇后被轻薄’的话题上来。
“还有,皇后娘娘喜欢收藏名画,就是她最喜欢的画。这画极难保养,就连掸一掸上面的灰都得小心翼翼。她还喜欢弹琴,常常边弹琴……哎!”梅宁忽然心事重重。
“怎么了?”徐妙锦回过了神,梅宁有困难,她不能视而不见。
“那把琴的琴尾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着了……皇后娘娘没有怪罪我,可是我心里总是不安!”
“磕着了?是宫女打扫的时候磕到的吗?”
“不知道,应该不是,我盯得很紧,真没看见!”
“这琴如果不搬动的话,是不太容易会磕碰着。”
“唉呀,妙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被嚼碎的荷花酥在梅宁嘴里跳跃,有几块激动的蹦了出来。
“那天!唉呀,皇后哭的那天!在皇后进坤宁宫之前,一个太监把琴从宫外抱了回来……”
“皇后娘娘让太监把琴抱到外面去了?”徐妙锦很警觉,或许这把琴与朱高燧有关系。
“那肯定是的,太监哪敢动皇后娘娘的琴?”梅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