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鹰发出尖锐高亢的叫声,表明这是最紧急的情况,表明他的权威不容置疑。
他的决心像金石一样坚定,他的眼睛像成千上万个暗探一样扫视着他飞过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翅膀越飞越快,越飞越有力量。
“这一路上你是不是都闻到了二雨的气息?”红石不识好歹,继续追问。他想缓解心中的焦虑,希望自己正在追寻二雨而去。
蜂鹰有些发怒,舒展的翅膀轻轻从红石的脸上拂过,发出最温和的警告。他既不希望他们刚刚恢复的亲密关系受到破坏,也不希望红石对他的能力产生半点怀疑。
“好好好,我不问了,我跟着你!”红石的疑虑在蜂鹰的坚定面前遁形而去。
他只能相信蜂鹰,他也愿意相信蜂鹰。在无言的追逐中,他们俩的心意更加相通,他们俩的情感逐渐升华。
在碎石和泥土勉强堆成的羊肠小径上辗转迂回了半个时辰后,蜂鹰在一间上漏下湿,破烂不堪的茅屋前停止了飞翔。
不用眼神的交流,红石就知道马二雨应该在里面。
这是一间被废弃的茅屋,杂草和青苔无孔不入,爬满了门前和门槛的每一个缝隙。
被泥巴和灰尘霸占了的木门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里,无奈地回忆遥远的过去——它整洁如新,主人视它为己出。
蜘蛛、蚂蚁和无名小虫随处可见,这里是它们的乐园。
激情四射的万缕金光试图驱散衰败、腐朽和悲凉,然而却是徒劳。
红石提着剑,蹑手蹑脚往屋门走去。他的手才碰到木门,木门就忸怩地向后转去,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灰尘无可奈何地离开歇脚的地方,忍受着与它们朝夕相伴的污泥投来鄙夷的目光。
蜂鹰站在红石的肩头上,一触即发。
任何危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粒沙的异动,一片落叶的轻叹,一个邪恶的心思。
半开的门里透出一股污浊之气,与寂静一起向外蔓延。
红石推开门,里面没有人。
一张几乎四分五裂的桌子面对来客无地自容,随着木门在红石身后“哐当”直扑地面而去,它也粉身碎骨倒在地上,几个破碗烂杯蹦起一尺高,杯里残留的水渍四处飞溅。
“他们来过!咳!咳!咳!”
在空中撒欢的灰尘窜进红石的嘴里,蜂鹰扑着翅膀在红石周围绕圈,帮他驱赶灰尘。
蜂鹰看到墙角有一个不规则的圈,圈里的灰比圈外的灰少一点,他把红石领了过去。
“有人不久前在这里坐过!”红石的视线顺着这个圈圈向前移动来到了墙角,“麻绳!”
红石奔到墙角弯腰捡起一段粗麻绳。
“这根麻绳会不会是用来绑二雨的?二雨被绑着,坐在这里?”
红石盯着那个圈和那根麻绳,头发凌乱不堪,嘴角渗血的马二雨出现在他眼前——她没有呼救,倔强地咬着嘴唇,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被捆绑的双手和双脚拼命想要挣脱绳索。
“二雨!”痛楚袭击了红石,他的脸拧成一团,胸口几乎窒息,脊背弯成弓型,双腿止不住发抖。
痛苦很快传染给蜂鹰,他焦躁地绕着屋子一圈又一圈低飞,想要挖掘出隐藏的最深的线索。
几圈之后,还是马二雨坐过的那个地方,一块厚厚的干泥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俯冲而下,用利爪扒开它,一块绢布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