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看着蟾宫长老手里的长剑,有些底气不足道:“弟子修行过一些剑术,只是,只是……”
“嗯?”
“只是都是些花架子,只做表演花术。”他鼓起勇气说完,蟾宫长老摇摇头。
看见她摇头,少年一下就紧张。
“谁告诉你都是花架子?天下剑道万端,每一种都是足以杀人证道的存在,你如此看轻剑道,纵使你能够修行,又如何走得到高处去?”
刚刚还对韩千叶带着微笑,蟾宫仙人瞬间变脸,她极美的脸颊带着薄薄的怒意,南云只感觉就是自己错了。
“师父,师弟他还不懂这些?”
韩千叶小声地在一旁给南云求情,蟾宫长老盛怒道:“他不明白你还不明白?跪下!”
见师父生气,韩千叶脸色一惊,也是一下跪下,南云看见自己连累师兄,更是心里愧疚,赶紧跟着跪下去。
可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如实回答,怎么,就能惹得师父如此生气。
“灵墟凶险,身居凡俗,你藏拙隐忍,可以理解,可你明明有一身本事,不勤加修炼,却总是妄想着有朝一日入得宗门?怎么,他说保得你三百年寿元,你便满足?”
可我明明不能修行,我能如何啊师父?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南云赶紧掐灭,他如今不求修道,只求长生,那三百年的可怜‘长生’。
仔细回想着自家师父说的话,他似乎明白什么,又什么都没有明白。
“弟子愚钝,还请师父明示,但有领悟,弟子定全力以赴。”
很满意南云这种知错的坦诚,蟾宫长老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也未松下脸色,而是看着两人。
“天地蕴藏万道,归于无尽虚空之中,我等众生索取之道,不过万一,道心不定者,纵使悟道修行,也不过是多看一种风景,徒增寿命。蛇虫鼠蚁是道,刀枪棍棒也是道,大道高深于九天,却也蕴育显化在众生可见之处。”
师父的意思是说,我虽身为凡俗,但也有一种道适合我吗?可,那是什么道?
“多思无益,你连自身所有都无法充分利用,踏上修行路,又有何用?修行之路,人力微弱之时,最讲究莫向外求,传闻里那些强大的体修,你有听闻过吧?”
蟾宫长老这些哈已经很多,南云一下明白,并不是自家师父真的生气,飞快地开动脑子。
体修有成之人,无不是开发自身人身小天地有成之人,殊途同归,体修最强者,照样可以如炼气修士一样移山填海,可,体修,无一不是被资源堆起来的修行者,自己如今?
南云听着问话,只能思索回忆今天看到的知识。
一旁的韩千叶见南云疑惑,赶紧道:“师弟,主要是莫向外求!”
见南云还是不解,他补充道:“你凡俗之时无法充分利用自身所有,一旦修道,也是被道所趁,而不是执掌大道,即便真有一天机缘巧合,若不改掉此心性,也大道难成。”
听起来,道理他都懂,可是这大道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不理解蟾宫长老如此生气的原因。
“罢了,个人领悟不够,旁人多言也是无用,这一套剑术,已经是凡俗极致,你日日勤修苦练,养气修身,延年至二三百岁也是平常,就当是,全这一份师徒之谊吧。”
蟾宫长老的话,对少年犹如晴天霹雳,他知道自己不能修行,可自家师父,从一开始的笑意相对到如此快速的全这一份师徒之谊,他明白,定然是自己某一处缺点,是师父眼里不可容忍之处。
若不然,以师父的修为,断然犯不着,这么快,就与自己划清界限。
就如空欢喜一场,此时的南云也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或者本就该随波逐流地摆烂,因为本就不能修行,如何体会这个玄之又玄的道?
他本是一个十分坚韧的少年,在骤然见识修行相关的人和物之后,巨大的冲击让他一下迷失,如风浪里的孤舟,迷迷茫茫,不知何处是岸,不知何方才是方向。
罢了,是师兄成全我,才叫我一声师弟,我本该是师兄的书童。
见他眼神难聚,一旁的韩千叶有些着急道:“师弟莫要分心,师父剑术岂是一般?你如此不知好歹,倒真的要叫师父全你师徒之情了。”
心如不系之舟的南云,这才一下惊醒,盯着蟾宫长老的每一招每一式,不敢错漏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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