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景逸惊愕注视欧阳云诺,察觉她神情有些不理智,连忙服软,“好。老夫不说了,不说便是。这事儿,捅破天了,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这就不让说了?承认是你们错了,有那么难吗?
“又觉得是我错了,对吗!就因为我是欧阳,要做一个良好的表率,凡事都得要谦虚,谦让,不显山不显水,知书达理,容忍别人在我的头上肆意撒泼,扣屎盆子是吗?弟弟,妹妹有个问题,你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算账,从来不听我的解释,娘在不会让我这样活着的。”欧阳云诺的情绪打开了,就收不住了。
毕竟她对欧阳景逸这个爹,是有很大的怨念和意见呢。
欧阳景逸听说,知道欧阳云诺在王府的遭遇,那也只是听说,从未真正意识到,见识到这些伤害对欧阳云诺有多么的致命。
毕竟他是教学的老先生,读了一辈子的书,让他觉得就该这样,总是没错的。
然而,他觉得的事情,只是适用于男子身上,对于女子而言,就是束缚了。
“若不是这样,你怎么会有这般好的名声在外面?”
“放屁!那些名声是你想要的,是你想要享受的追捧,不是我!我因为这个,因为想讨你的喜欢和在意,我就算是差点死了,也不愿意吭一声,说过半点二娘不是!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你告诉我!爹!”
最后这一声,是包含欧阳云诺这前半生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疑问,所有的不甘。
听着这一声呼喊,欧阳景逸灵魂仿佛受到了冲击,他蓦然意识到,欧阳云诺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大女儿,而不是应付外界的工具。
她也是他的孩子之一。
顷刻心底封印的无限愧疚,像是趵突泉一样,喷涌不断。
内心一阵酸麻,酸麻,脑海里浮现出欧阳云诺母亲临走前对他的叮嘱。
而他这十几年,没有一次是做到的。
欧阳景逸长长呼口气,重新正视欧阳云诺,发现她简直就是她母亲的分身,“别赖在书院住了。回家吧。冷静一段时间,再来商量此时该如何处理。”
欧阳云诺愣了愣,收拾情绪问,“我还有家可回吗?”
“怎么会没有?家里一直保留你的屋子,留有你一份天地在。”欧阳景逸深沉道。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爹!”
就依照苏晓柔的性子,怎么还可能保留她的屋子呢。
欧阳景逸明白欧阳云诺在担心,忧虑什么,他咂了咂嘴,打包票着,“你的屋子没了,可是你娘的院子还保留着。老夫一直没让苏晓柔去碰。正好,收拾收拾你住进去,算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