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2 / 2)

她用左手撑住地下,右指随意而弹,虽然随意,却很神奇的并不显得乱来,更一点也不难看。

少女乌黑长发下垂,衣衫垂坠,坐于地面,如玉如琢的手指放在琴弦上弹奏出简单旋律,一只手撑着地面,身形微微斜倚,一身水天碧长衫衬得肤质白细腻滑,神采安静,美丽不凡。

祁薄垣在不远处默默凝注着她,这样一种欢喜神态,欢喜情绪,似乎连周围的花草都被感染了,这样随意而歌的唱法,没想到也会这么动人,更为打动人的是她那种仿佛心里的鸟儿在欢唱的情绪,仿佛笑一笑,世间万物都能温暖。

他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耳百伏下身子拾起一朵老树上一年四季常开的百银串,花朵坚实唯美,大簇招摇,拥簇的花瓣挤挤挨挨,十分热闹,颜色却洁白冷寂,模样绝俗。

这是分别拥有一种姿态和另一种气质,却融合得很合适的一种花,看似热闹实则冷寂,看似繁华实则孤高,看似招摇实则悠远。

耳百生得清净明丽,与这种气质复杂的花朵相衬也不显冲突。

只是当她把这朵花放在掌心里,看见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身影时,她莫名觉得前方朝她走过来的那个人,与手中的这一类花,实在是相称。

于是她把手中的花簪到祁薄垣的发上。

他生得清贵,薄唇轻抿,眼眸干净,发间的白色大花翩然舞动,生出繁华从容又清冷悠远的味道,将他那种犀利如刃的气质生生压制了下来,多了一丝与别不同的美丽。

耳百轻轻地念了声:“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

祁薄垣手指一并将那朵白色大花取下,温和一笑,放在手心里仔细过目,然后又重新戴回头上。

嘴上却笑着道:“成何体统。”

他目光悠远地望着远方,神色轻松愉悦,片刻后,看向耳百,莞尔一笑:“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

他不自主抚向了耳百的脸颊:“小耳,你还好么?”

耳百稍稍一愣,眸光潋滟间泛起一丝醉人的笑意,她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