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潇站了一夜,衣角染霜,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你来干什么?”
“柔儿走的突然,太可惜了,我给她上柱香,望她一路走好。”
叶锦潇看着漆黑的棺材,“现在上完了,你可以走了。”
“表姐……”
“还有事?还是说,上香是幌子,你是来跟我谈别的事的?”疑问的句子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的,仿佛并不是在询问,心中早已明了。
云微微的表情略显尴尬。
话已至此,再装下去则显得虚伪了。
她道:“东宫的小公主失踪了,不知表姐可知晓?”
“我知道。”
“也不知是何人掳走了小公主,最好是快些还回去,不然明日一早,事情闹到皇上与太上皇耳中,君王动怒,势必是诛九族的大罪。”云微微轻叹道。
“大人之间的事,何必牵扯到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表姐,你说呢?”
叶锦潇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温凉温凉着:
“云良娣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怎么不太听得明白?”
云微微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我是太子的人,若表姐也能归顺太子,将来太子登基,势必少不了表姐的好处,与皇权作对,那才叫自寻死路。”
“表姐,微微难道说的不对吗?”
言外之意:抓了小公主,快还回去,跟太子作对,没有好果子吃。
别妄想凭借一己之力,与皇权作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下之大,那都是皇家的,叶锦潇拼上一切,哪怕整个谢家,也不是皇族的对手。
若不识好歹,便与找死无异。
叶锦潇拿起一只红烛,点燃了后,接在那支即将燃尽的红烛上,甩了甩香上的小火焰,插进香炉里:
“既然上完了香,便不远送了。”
“你!”
这个叶锦潇,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话歹话都说了,油盐不进。
“皇城再大,也是天子脚下,不消几日功夫,御林军便能找到小公主,表姐可不要玩火自焚呐!”
云微微冷笑一声,冷冷甩袖便转身离去。
出去后,低声吩咐婢女:
“这几日,给我好生盯着叶锦潇,我怀疑是她抓走了小公主,若我能找到线索,救回小公主,便是大功一件。”
将来,她在太子身边的地位,便能更稳了。
“是。”
清晨。
叶锦潇一夜未合眼,亲自守着长明烛,烛火不熄,便代表黄泉路一路安稳,可……翊王妃一日未死,何来安稳?
柔儿,你且等几日。
再等几日。
她抚着冰冷的棺材,一寸一寸捏紧发白的指尖,眼底的光逐渐寒蝉,忽而一阵吵闹闯入。
“你不能进……”
“滚开!谁若敢拦,我便杀谁!”
“站住……容我通报……”
“滚!”
叶锦潇回头,便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直指面门,持剑的女子一袭红衣,双目冷厉,燃满杀意,正是君无姬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的月舞。
“叶锦潇,你这个祸害,门主若有个好歹,我要你陪葬!”
“月舞!”
紧随而至的护卫扶影抓住她的手腕,劝了一路,“你先冷静一下。”
“门主无端落狱,生死未卜,安危不明,叫我如何冷静?若非因为这个女人,门主又何须受这份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