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三点,茶楼见”,武时清说的清楚。
“行”,李江河在这边点点头。
茶楼还是那个茶楼,仿古的建筑,写意的装修。
李江河推开茶室的门,武时清已经把茶泡好了。
茶桌上香炉袅袅地染着,檀香味四溢开来。
“香!”,李江河脱掉外套,盘腿坐下。
“你知道香积佛国吗?”,武时清转动着手上的佛珠。
“不知道”,李江河配合地摇摇头。
“其界一切,皆以香作楼阁,经行香地,苑园皆香。其食香气,周流十方无量世界”,武时清缓缓开口:“在《维摩诘经》中记载,那里是鼻观修法,大菩萨坐在树下打坐,闻到树的香味,就可以成就,得到功德成就三昧,同时也具足菩萨所有功德。”
“嗯”,李江河再次配合地点点头。
“所以,你悟了吗?”,武时清说道。
李江河猛吸一口香气,“我没悟。”
“唉,你没有慧根”,武时清摇了摇头。
“我确实没有慧根,但是我想,或许我有一双慧眼”,李江河笑道。
他知道武时清今天叫自己来,肯定是要解释那个女人事了。
“凡所见色,皆是见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武时清一声长叹:“你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那只是你的心。”
李江河似笑非笑地看着武时清,也不搭话。
“好吧”,武时清把佛珠敬放在茶桌上,“我承认,你看到的人是我,但是我希望你忘记自己看到过的事实。”
“我倒是想忘”,李江河笑道:“可是我时常为自己的照相机似的记忆力而苦恼。”
“我实话说了吧”,武时清无奈道:“这茶楼就是我给她开的。”
“这不就完事了”,李江河突然反应过来:“我说呢,你还说你以前有时候就在这边过夜,我当你是苦修,没想到你是在这金屋藏娇啊。”
“这叫真爱好吧”,武时清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想好怎么让你家里接受你的真爱了?”,李江河笑道。
“我要是想好了我还会在会在这里过夜吗?”,武时清无奈。
“可能你就喜欢这个调调呢?”,李江河哈哈大笑。
“我说正经的”,武时清喝了一口茶,强压住自己想要一拳打死李江河的想法。
“我除了当看不见,还能怎么样呢?”,李江河摊摊手。
“你答应的这么干脆,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武时清给李江河递过去一杯茶,“你有说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嘿,还真有”,李江河把杯中绿茶一饮而尽,甘甜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武时清说:“你是有备而来啊,你说吧,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就是想拉着你一起赚钱而已”,李江河说的坦荡。
“噢,那赚到钱之前,需要我先投资多少呢?”,这下轮到武时清似笑非笑了。
“不多”,李江河伸出五根手指。
“好说好说”,武时清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扔给李江河:“五十万,密码就是卡号后六位。”
“???”,李江河脑袋上冒出三个无形的问号。
“五百万”,李江河把卡收起来,“还差四百五十万。”
“咳”,武时清咳嗽一声:“江河啊,我虚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兄长,不吃亏吧?”
“不吃亏”,李江河又喝了一口茶,“我年轻嘛。”
“那哥哥我的说你几句”,武时清说道:“你这小小年纪,有的东西不能碰啊,你知道国家对于某些沾毒的打击的很严厉,你可不要给国家添堵啊。”
“我良好市民一个”,李江河笑道:“积极响应号召,绝不会给国家添堵。”
“那你二声的du,你没沾,三声的赌,也是害人啊”,武时清“语重心长”。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李江河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不是这两样,你还有什么地方用的着五百万?”,武时清收起玩笑话,着实有点纳闷:“尤其是你那几家店,很赚钱吧?”
“对啊,所以我这才要拉着你一起赚钱嘛”,李江河说:“赚钱这种好事,怎么能忘了兄虎弟呢。”
“你还是忘了吧”,武时清撇撇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天涯。”
“哎呀,就是个电影而已”,李江河把茶杯放下。
“噗”,武时清差点没把茶吐出去,“那你还不如去赌呢,搞不好还能赢钱,你玩电影,只会把底裤都亏掉。”
“哪有那么夸张,再说,我做的是动画电影,不一样”,李江河解释道:“不稳定因素没那么多,又不请演员。”
电影行业的改革要上溯至92年,国有电影厂开始自负盈亏,民营资本得以进入。
像华谊兄弟是94年成立,光线传媒是98年。
光线传媒的彩条屋计划孕育出了《大圣》、《大鱼》,以及《哪吒》和《姜子牙》。
而电影行业进入开车道,是从02年,或者说01年底开始的。
这之后就彻底是商业片的时代了。
地产资本的注入,使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票房成为衡量电影水平的唯一标杆。
有好有坏。
但是位于发展交界点的2001年,电影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个注定会赔钱的东西。
“一不一样的,五百万我也没法马上给你逃出来”,武时清说道:“而且电影这东西,我还是有点了解的,票房要高于投资几倍,才能收回本,不是我打击你,你拿着五百万去买彩票,最后中大奖的可能性都比你能靠电影赚着钱的几率高。”
“也没要你马上拿”,李江河倒是有点信心:“万一就赚到钱了呢?”
“万一赚到钱,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都是没赚到钱”,武时清不好忽悠。
“武哥,你想想”,李江河开启忽悠模式了,“我投资的生意,什么时候亏钱了?”
“呃”,武时清停住了。
他仔细回想,好像李江河真是做什么,什么就赚钱,像是盲盒这种东西,他一开始也不太看的好,没想到那么赚钱。
难道,这就是运气的差别?
武时清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但是此时,他思考的不是商业,而是玄学。
在一番复杂的心理斗争后,主要是他回想起李江河那在他看来确实挺离谱的“运气”了,武时清下了决定。
“五百万,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个对赌协议”,武时清双手交叉:“要不然我没法从家里要钱。”
“行啊”,李江河笑道:“筹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