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路岐(二十二)(2 / 2)

雄兔眼迷离 嗑南瓜子 1063 字 8个月前

但她确实没做,黄家也一定没做。只是,昭淑太后底气渐弱:“不可能,哥哥不会”

魏塱打断道:“朕以江山大业,祖宗后代发誓,朕,没遣人做过这件衣服。若有半句虚言,就要大梁百年基业亡于朕手,就让朕死于乱刀之下,不得全尸。

母亲可敢发誓,你若对此事知情,则黄府满门,死于非命,长入地狱,不得轮回。”

他看着昭淑太后,怒道:“母亲可敢。”

昭淑太后声音愈弱,微不可闻:“不可能。”

她连说了数声,猛地将衣服丢开,逃也似的回到了椅子上,喊“不可能。”

只是她说的,不可能,再不是先前黄靖愢不可能做了这件衣服。而是她觉得,黄靖愢不可能瞒着她。

也许,也许是黄家骗了自己?哥哥瞒着自己行刺魏塱,又买通御医下毒。他们比自己更希望,换个皇帝。

她看魏塱,觉得魏塱不可信。又看门外,觉得黄家也不可信。

世间之大,信谁呢?

她再没发笑,而是做嚎啕哭。

魏塱皱眉喘了声气,有些心满意足。他也明白过来,也许是黄家蒙蔽了自己娘亲。到底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如此母子之间尚有情分可言,以后的事先不说,起码能劝得昭淑太后指证黄家谋反,并规劝一下黄家的后辈,立刻认罪伏法。

他道:“母亲瞧见了,圣人言,女子在家从父,出嫁,则从夫。我与母亲才是一家人,难道母亲还要帮着外人吗?

退一步讲,黄靖愢有好几个妹妹,外祖也有十来个儿孙。可朕,只有母亲一个母亲。何为亲,何为疏,怎么母亲倒犯起了糊涂。”

他看门外天边已有蒙蒙白雾,快要开朝了。朝事能早不能晚,战事宜快不宜迟。昭淑太后今日指证黄家,和明日指证黄家有天壤之别。

魏塱劝道:“昨夜朕是什么样子,母亲亲眼目睹。若朕未生疾,必然要交代李敬思切勿损伤舅舅性命。然朕昏迷不醒,李敬思事急从权,归根结底,也是舅舅咎由自取。

今舅舅已去,朕岂能再伤表亲?只要母亲速速劝得表兄伏罪,朕一定从宽发落。黄府财银封地,一概留着,仅革其官职而已。便是后人再想入朝,亦可从长计议。”

昭淑太后不答,他想了想,续道:“昨夜儿子是怒极失言,母后,永远是大梁的太后。”

昭淑太后哭声间隙,却也没问魏塱此话当真。她伏在椅子上,片刻窃窃私笑。魏塱多有心虚,再次恳切道:“皇后失德,太子寄养在母后膝下,也是应该的。母后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黄家兵变要紧,旁余事皆可做权宜之计。虽昭淑太后未必会信,魏塱却不得不说。太子也好,太后也好。只要黄家没了,他也犯不上跟这些东西较劲了。

他还待劝,昭淑太后止住呜咽问:“我父,我父是毒发身亡吗?”

她许久没用父亲这个称呼来提起黄续昼,魏塱一时没反应过来指的是谁,尚没回神想,昭淑太后蓦然声高:“你敢发誓,拿你的江山大业,龙椅宝座发誓。

若我父非毒发身亡,明日承誉就会攻破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