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撒下一片金黄。
温暖的阳光穿破云层,穿过破庙,照在顾轻舟的身上。
顾轻舟梦到自己躺在一大片棉花上,松松软软,还很温暖。
“唔!”
顾轻舟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外面天已大亮。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感到身体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该回去了,一夜未归,不知道那老头子又会想到什么法子来惩罚我呢。”
顾轻舟叹了口气,甩了甩脑袋。“船到桥头自然直,想这么多干嘛,到时候再说。”
他向殿内随意的扫了两圈,并未发现小离的倩影,忽然觉得有些失落。
突然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他抬头,只见那白狐雕像正在冲他微笑。
顾轻舟同样回给她一个微笑,心中暖暖的。
“等我!”
顾轻舟整理好衣冠,从地上拿起养鱼的草篓,背上古琴直接离开了古庙。
天色大亮,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洒下片片金色光芒,将大地照的一片明亮。
山林内,大树郁郁葱葱,不过仍有少许阳光穿过树叶照射到地上,斑斑点点就像碎了一地的黄金。
顾轻舟背着古琴手持草篓,独自行走在山林间,一路哼着小曲,欣赏着沿途美景,向陵涧的方向走去。
陵涧。
一个隐藏在两座高山之间的谷地,有着潺潺溪水从山中流出,两座高山挺拔无比,而夹在中间的陵涧,更像是被人一刀从中间劈开的。
陵涧外围,有着各种魔障鬼怪,原本它们是处于陵涧深处,只不过后来被酒鬼赶到了这里,用来守护陵涧。
顾轻舟来到陵涧外围,看到眼前那片直接被黑雾魔障所笼罩的香樟树林,心中微微有些忐忑,不知家里的老头子醒了没有。
顾轻舟沿着留下的暗道穿过香樟树林,顺着小溪一路向陵涧深处走去。
小溪中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小鱼小虾趴在水底游来游去。若是不亲自来到这里,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满是魔物毒怪的香樟树林后面,竟还有一座世外桃源。
顾轻舟来到小溪中段,穿过木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片农田。顾轻舟向农田看去,只见那些庄稼全部蔫儿着,耷拉着脑袋,显然是因为干旱缺水,许久都没有得到灌溉的原因。
顾轻舟脸色微变,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希望那老头子千万不要醒来啊!”
顾轻舟在心中默默念叨。
走过农田,便是来到了小院的外面,顾轻舟伸着脑袋偷偷的向里面看去。
只见那两间破茅草屋前的院子中,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静坐在石桌前,拐杖被他靠在石桌上,旁边泡有一壶清茶,不过似是已经放了很长时间,茶壶之上已不在冒有热气,看样子似乎已经凉了。
那老者虽已年过花甲但看上去仍旧精力十足,满头银发,不过却单单鬓角处还留有最后一缕黑丝,异常显眼引人夺目。那缕仅存的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笔直柔顺,可以看得出老者十分在意这缕仅存的黑发。
这老者便是顾轻舟那要命的师父酒鬼。
酒鬼嗜酒,一心想要品尽天下美酒,奈何如今却躲在这蛮荒之中。顾轻舟小时候曾问过他,他说大概是年轻时心高气傲,因此外面仇家众多,而这条腿也是年轻时被仇家所打断的。
不过,这么多年以来,顾轻舟曾多次见到酒鬼醉酒之后闷闷不乐,口中还会说些胡话。从这之中,他也大概猜到了些什么,这老头子年轻时,大抵也是个风流人物,之中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情,所以才导致他现在如此萎靡不振,终日嗜酒。
日上正午,金色的阳光直接洒入小院,为这极其简陋的屋舍渡上一层金色。院子四周的篱笆墙外,种满了许多形态各异的花草,在阳光照映下显得格外漂亮。院子东南角,一棵硕大的桃树拔地而起,直接笼罩了半个院子。
桃树之下一盏石磨,是用来酿酒的。
顾轻舟向酒鬼偷偷望去,只见他正一只手靠在石桌上歇鼾。
“呼”
顾轻舟缓缓的松了口气,心中略微忐忑。他轻轻的打开篱笆门,蹑手蹑脚的向小院里面走去。
太阳正好移到头顶,阳光直直的照在顾轻舟的身上,他的额头之上已渗出些许豆大的汗珠。
顾轻舟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小院之中,脚尖着地,轻飘飘的向着茅草屋走去。那张清秀的脸上透着浓浓的紧张之色。
“千万别醒啊!”
顾轻舟蹑手蹑脚的从院落东面的石磨那里绕过去。他一只手提着裤脚,另一只手托着那养鱼的草篓,垫着脚尖轻飘飘的向茅草屋走着。
“还差一点,马上就到了。”
已经走了大半,顾轻舟悄悄地瘪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酒鬼,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转过头来继续小心翼翼的走着。
“还差十步了。”顾轻舟缓缓的松了口气。
“还差六步。”顾轻舟心中微喜。
“还差三步。”顾轻舟脸上一阵得意。
不料却在这时,那草篓之中的草鱼竟一个鲤鱼打挺,跃出了草篓掉在了地上。
离开了水之的草鱼不停的拍打着地面,弄出一阵骚动,顾轻舟脸色大变,不过却为时已晚。
“臭小子,回来了?”
酒鬼伸了伸赖腰,一脸笑眯眯的盯着顾轻舟道。
顾轻舟一脸尴尬的杵在那里,十分紧张和戒备地望着酒鬼,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嗯……回……回来了。”
“说说吧,昨天去哪了,竟然一夜未归,我还以为你被哪个狐狸精抓去做了小白脸?”
顾轻舟脸上一阵尴尬,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破庙中遇到的九尾白狐小离。
“砰砰砰!”他的心跳加速。
酒鬼呵呵一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得,就算真的有狐狸精,怕是也看不上你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臭小子!”
顾轻舟不由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谁说我毛还没长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