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春池的事就像是她在春日误打误撞地爬上了他心墙的墙头,拿着一束开得甚好的桃花笑着对他说道‘看,墙外的世界没那么坏,出来看看吧。’
自己心动了,第一次将尘封已久的心门悄悄摸摸地开了一条缝,风透过缝隙吹进了自己的毫无生气、满目萧索的心门里,确实春风拂面。这世界还是对自己有着半分温柔的。
再后来,心门的缝隙越开越大,这时候那个骑在墙头的姑娘也长大了,总是亲切地叫着自己的名字‘莫经年’有时候更是会更加亲密地唤自己‘阿年’,不止这些还会送自己喜欢的东西,会给自己买糖葫芦、让自己陪着她逛庙会、记得自己的所有喜好、在她身子不爽朗来葵水时也会难得的对着自己撒娇。这一切怎么会不让自己沉沦呢?犹如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自己知道她是身份高贵的皇女,自己和她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可是自己也并不贪心啊,自己不求什么不敢奢求她会娶自己为夫,不敢奢求与她举案齐眉、儿孙满堂,自己所求不过是能在他身边多待些时日,多一刻、一个时辰、一天也好啊。老天爷总是这么残忍,开始让你满怀期许最终让你无功而返。
莫经年拉起范衡阳的手,放在了自己脸颊上蹭了蹭苦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这么惹你烦,烦到让你宁愿一直昏睡都不愿睁眼的地步。阿衡,你醒过来吧,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过去的一切一直都是我自己自娱自乐,现在你也长大及笄了,能搬出宫去不用每日都面对我这张令人憎恶的脸了。真的相信我我不会缠着你不放,你醒过来啊。。。。。。”
说完莫经年趴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心如刀绞。
范衡阳最近这几年吐血吐着吐着也习惯了,晕死过去也是常态。以往晕过去了就是做噩梦,梦到原主那张糊满血的脸对着自己咆哮,不断的指责审问自己,然后就是看见一些地狱场景,自己被下油锅,上刀山。。。。。。反正就是十八层地狱自己去游了个遍。
这一次范衡阳在梦中却什么恐怖场景都没有,周围都是浓浓不散的迷雾,漆黑一片,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仿佛身处混沌一般。
范衡阳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是该向前走还是向后亦或是向左、向右。这里没有时间、人也不会感到饥饿、疲惫,甚至连痛感都没有,原来这便是虚无。
范衡阳不知道自己梦里待了多长时间,漫无目的的游着,最后是一个人朝着自己走来了,伴随着哒哒哒的声音。这久违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让范衡阳无比激动,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一路追着声音而去,最后真的追上了那个人,她迫不及待的拉住那人的手臂让她转过身来,那人转过身看到眼前的范衡阳哭着道“你为什么一直把我关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范衡阳凌乱了,眼前的人明明是现代的自己啊?她为什么会说自己一直关着她呢?‘自己关自己?’这不可能?天下没有这么疯狂的事,这太惊悚了太匪夷所思了。
“你是我啊我就是你啊,我是木枋你不也是木枋吗?”范衡阳语气激动的反问道。
眼前人习惯性地用右手推了推眼镜,反驳道“不,你不是我,你一直关着我压着我,不让我出去。你是个胆小鬼懦夫,你什么都怕,你一直在混吃等死的过日子。我不是你,我敢于抗争,敢于争取,我一直在努力积极地生活而你没有。”
范衡阳被眼前人的话怼得无话可说,确实自己从穿越以来就是本着混吃等死的态度过日子,对人对事皆是消极对待,所以说现在自己落得如今的下场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可笑。
眼前人看着垂头丧气的范衡阳用手指戳着她的心口,不依不饶的说道“我一直被你关在这里,关得死死的。我要是再不出去我怕我就真的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说完又踩着高跟鞋走了,姿态挺拔,气宇轩昂,范衡阳仿佛又见着了现代的自己,为梦想奋斗不计后果一往无前的样子,走在路上都带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