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莫经年忐忑不安,父亲一贯以来身子就不好,特别是到了这京城的许多年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京城和南苏的风土人情天差地别,饮食习惯也是南辕北辙,加上这高门大院的日子也是压抑不堪,这样的情况下啊怎么会好。
没多久莫经年便到了莫府。莫经年是宫里的祈福侍子长居皇宫,所以这些年来对莫府的人、事、建筑都不甚熟悉,这莫府是家却也不是家,家里的人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人,莫经年这么多年一直觉着自己就像是那水里的浮萍,无根无靠。
几年前遇见了范衡阳,他期待着盼望着或者说是奢求着有一天她会给自己一个安定之所,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让他明白了这一切都不会有。
下了马车管家带着他直接回了莫经年父亲林侍夫所住的繁花轩,管家还说莫经年只需安心地侍疾便好,其他的事不需要他操心。
莫经年心里不免觉得心寒,自己这个母亲真真是铁石心肠,这么多年了还说一直不把自己和父亲当做一家人,父亲病重她还怕自己赖上她,急忙让管家来敲打自己好好待在繁花轩,不要自己出现在她眼前扰她清净。
现在的莫府更胜当年,莫经年的母亲这些年来官途顺畅,府邸也是越修越大,只是这林侍夫所住之地还是如当年入府时一样,没有半分变。
莫经年站在苏侍夫所住的院子门外,抬头看着院门上的门匾,心底不觉有些嘲讽“繁花轩?呵”
这院子里可曾有过半分繁花似锦的样子?不过是一处流放之人的囚笼罢了。
管家似乎不放心他一般,亲自看着莫经年进了繁花轩后才离开。
莫经年进门后,直接去了林侍夫的卧房。看着卧倒在床虚弱不堪的林侍夫,握住他的手不安地喊道“父亲,我回来。”
林侍夫听到了莫经年的声音艰难地睁开了眼,不敢相信莫经年是真的回来了,抬手拍了莫经年的手背,虚弱道“你母亲当真让你回来了?”
莫经年听着林侍夫的话,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对那个女人死心?“为何病得如此严重了才给我递信?”
苏侍夫勉强道“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不干递信什么事儿。”
莫经年心里明白这其中缘由也不拆穿他,只是叫人去请了郎中来进府给林侍夫看诊。
范衡阳是中午去泰清宫给太夫请安,陪着太夫闲聊时问道怎么没见莫经年,太夫告诉她说莫经年父亲病重他回莫府侍疾去了。范衡阳只是点了点头道“哦。”也么多问。
下午就派人出了宫去莫府打探了消息,宫人回禀说林侍夫情况不是很乐观,莫经年一直守在林侍夫病床前。
第二天一大早范衡阳便叫上了南橘出宫去了,出宫前去了太医院一趟。出宫后直接去了莫府。
范衡阳知道现在莫经年的处境有多艰难,父亲病重,母亲从小就不喜他,而且莫府还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最是善于‘管理持家’的莫家正夫,所以啊这莫经年父子能过得好才奇了怪了。
这一次范衡阳的穿着打扮、说话行事格外符合西青国皇女的身份,原本随意挽着的头发,此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敛了脸上的表情显得威仪满满。平时的范衡阳是个很爱笑的,给人的感觉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当她不笑时整个人就显得很清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冷,特别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给足了人距离感。
出行也是一改平时低调朴素的做派,反而是南橘特意准备了皇女出行时特有的驾撵,要换做平时范衡阳绝对不会搞这大阵仗,但是现在是莫经年的父亲生病了,这情况就不一样了,不这样莫府的人是不会把莫经年父子放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