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三把话撂下,人就被胤禛狠狠地踹了一脚,捂着屁股,在他四哥的怒吼下跑出了门。
“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钱烂烂捻着这句诗,反复咀嚼,仍是不得其解,于是问一旁的胤禛:
“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冷声回应,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两段复杂的感情。
得不到回应,钱烂烂便躺在床上滚了滚,三两下,束缚她的被子就摊开了。
胤禛默默地把她的动作收在眼底,漏出很不适应的表情。
钱烂烂躺在床上,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子,没待下一秒,她便坐了起来,吊着两只白玉脚。
扣了扣领口上的扣子,把锁骨封在亵衣里,两手一撑,跳下床。
抽起挂在架子上的外衣,往身上一套,再把扣子一一扣上。
挺合身的,胤禛看着自个儿的衣服穿在钱烂烂身上,心里来了疑问。
“为什么这么合身?”
“改过的呗。”钱烂烂头也没抬,随口就应了上去。
“你改了我的衣服?”胤禛蹙眉,她怎生的如此大胆?
“额,对……”钱烂烂这回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我……”
这样的低声下气不过三秒,她就抬头挺胸,十分硬气地说:“事急从权嘛,大不了我现在就赔你。”
反差这么大?
胤禛有些惊愕于钱烂烂的表现。
大抵是手头有钱了,她底气十足,直视胤禛那双泛着寒潭冷光的眼说:“你开个价吧,我买了它。”
胤禛嗤笑,“就拿你卖的那些首饰吗?”
钱烂烂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感觉自个儿好坏的一小偷,“那个……我也可以赔给你。”
说罢,她朝墙角的一个箱子走去,蹲下,打开,厚厚实实的票子整整齐齐地躺着。
抽出五张票子,站起,走到人面前,她递上,说:“首饰当了五百两,喏,赔你的。”
胤禛没有伸手接,而是指着那个已经闭上的箱子问道:“你告诉我,这箱子的钱拿来的?”
“做买卖来的。”钱烂烂坦坦荡荡地回答,一点也不慌。
“什么买卖?”胤禛又接着问上去。
顾虑到这桩买卖涉及的人物,钱烂烂觉得她无可奉告了,吹了一口气,她说:“我的事少打听!”
“你的事?”胤禛看着她的表情微愣,你是不知道我在背后给你擦屁股了?“少打听?”
钱烂烂点头,最好各自相安,“对。”
一个庞大的俊脸逼近,钱烂烂感觉头皮发紧,抿紧嘴唇,鼻孔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身后也不敢放一个屁。
“干嘛?”
手突然被面前的人抓住,钱烂烂感觉心跳死了。
惹到他了?
怎么感觉那眼神是劈人的斧子,磨的老锋利,锃亮锃亮的,面前温热的气息扑来,钱烂烂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说我都干了什么?”胤禛没好气地说,看起来危险十足的一只大尾巴狼。
“我哪知道!”钱烂烂受不了这种闷热了,伸手就朝那人的胸膛推去,一点都不想继续这种被压迫的处境。
然后,她伸出的手就被人摁在了胸膛,一颗滚烫滚烫的心在她手下砰砰砰地跳。
听起来这厮身强体壮的!
可是,她心中不安,没事抓手干嘛?
气氛,动作,姿势,都有点尴尬。
“你可以想想。”胤禛把嘴凑进她的耳朵上,吐出温温的气息,暖风一样拂过她的绒毛。
钱烂烂感觉她鸡皮疙瘩都要上来了,猛推了胤禛一把,“我不想,不想去想。”
无聊啊!
神经病!
结果,碍于手已经牢牢的被摁住了,猛然受到冲击的胤禛措不及防,拉着人……
二人双双坠落。
出于安全考虑,钱烂烂猛冲了上去,伸出手护在了胤禛的后脑勺上,样子像护着一个易于瞌碎的玻璃球。
主要是,他们清人脑子大多是不长毛的,受伤的可能性极大,万一磕破了个洞……
流血,不止,然后是妥妥地宣告死亡。
然而,钱烂烂到底是太会为他人着想了,完全没有顾虑到自个儿以一副怎样的姿态趴在一个雄性生物的脸上。
悠悠的香气隔着不薄也不厚的衣物钻入鼻孔,恍惚间,他想起了塞外滚烫的热牛奶,或是热羊奶。
至于清冽的香气,他想,那是滚烫的奶茶里的茶气。
钱烂烂羞红了脸,窘窘窘!
她立马就松开了手上抱的头,侧身就滚下一旁,看着屋顶,心砰砰地跳。
然而,没等她喘过一口气,身上就趴了一个重物,俊色的容颜挡住了她看向屋顶的视线。
方才那种让人羞愤欲死的动作,这个人没个反应都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钱烂烂已经明显感觉得到空气在变热了,胤禛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冰冷的手一下子把她脸上的热气收走,钱烂烂避开他那双看了就会沦陷的眼,在冰冷中回过神,甩开了他附上来的手。
慌乱地从地上爬起,钱烂烂脸上不自然的潮红就渐渐地的收了起来。
仿佛被当头打一棒,浇了冷水下来,从未被女人拒绝,一直拒绝女人的胤禛的脸色极其难堪,堪称受到了奇耻大辱。
“为什么?”胤禛也从地上爬起,抓住了钱烂烂的手腕,把人压到墙上,逼人的语气冷煞而来,吓得钱烂烂差点没打喷嚏。
“不喜欢。”钱烂烂垂下眼皮,不想直面这么冷的人,张了张薄嘴蹦出来三个冰块字。
从那样冰冷的脸色中,胤禛就瞧出了她的不喜,再听到那三个冰冷的字眼时,心中像被冻结了。
“你不喜欢我,是吗?”他逞强地问一句。
“嗯。”她没犹豫,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淡淡。
“砰!”耳边响起一阵碎石声。
钱烂烂微微抬了抬眼,侧过头就瞧见胤禛手上的关节在流血。
咬着唇,她什么也没说。
这点血又不会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