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雷雅将修长白皙的手指抵在唇前,轻声说道:
“巴莱姆的国王是我的信徒,你持有这张羊皮卷可以轻松进入巴莱姆帝国王都,他们不会有任何阻拦,但你要记住,这张凭证你只能使用一次,到了巴莱姆帝国的王都大门,神徽给别人看过后没过多久就会消失,这是作为五万克朗买下你羊皮卷的补偿。”
身穿斗篷、头戴兜帽的神秘人听完,单膝跪在地上,微微低头,对芙雷雅恭谨地说道:
“感谢爱神的眷顾。”
芙雷雅微微点头,最后提醒道:
“记住,任何有关我的问题,你的回答只能是‘我’已经离开了。”
“是。”,这个时候神秘人还不知道芙雷雅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直到后来他被巴莱姆帝国的皇帝召见,他才明白这句话其实是要他转达给巴莱姆皇帝的。
芙雷雅带艾尔莎离开了交易黑市,在返回旅店的路上艾尔莎突然问道:
“原来您还记得小布莱兹。”
芙雷雅微微一笑,回道:
“每一位我最忠诚的信徒我都会记得,当初你将他带到神殿是多久以前?”
艾尔莎答道:
“回芙雷雅殿下,是四十年前。”
“没想到当初的小男孩竟然成了一位了不起的国君,拥有今天巴莱姆如此大的势力。”芙雷雅感慨道。
艾尔莎偷笑,一边回忆着过去的往事,一边说道:
“当初那个遭难了的毛还没长齐的小男孩可是扬言要取像您一样美丽温柔的女人呢!没想到离开了神殿四十年他还记挂着您,在巴莱姆王都建立了您的神殿。”
芙雷雅微微一笑,“说到神殿,这一定是米拉的主意。”
“您也这么认为?”
话音一转,艾尔莎又问道:
“您在黑市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时有没有觉得很惊讶和高兴?”
芙雷雅停下脚步,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嘴角微微上挑勾勒出世间最美的笑容,她语气平和地答道:
“如果说没有,那一定是骗人的。”
艾尔莎也露出笑容,感慨道:
“如果阿斯加德神洲的每一位至高神都能和您一样亲近人类,那该有多好。”
然而芙雷雅的笑容突然凝固,遗憾地回道:
“那是不可能的,每位至高神对高底层生灵有着明确划分,我也是如此,但谁让我是阿斯加德神洲掌管爱情与美丽的神呢?情感是我必须拥有跟接纳的,同意它也是这人世间最难琢磨的。”
“您要去看望他吗?”艾尔莎问道。
“还是不了,神跟人类一旦产生羁绊,相遇只会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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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乌云遮盖了天空皎洁的月光,狂风像是要撕碎一切,异常凶猛,磅礴细雨肆意击打着这个世界。
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骑着战马,他的后背还插着三支箭矢,身前坐着一个女人,是男人的妻儿,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女人一边死死抓着马后颈上的毛发,一边满眼怜惜地看着怀中的孩子,低头亲吻孩子的额头,眼里闪烁着泪光。
他们身后追赶着他们的是巴莱姆公国的一群士兵,巴莱姆公国的公爵怀疑自己的弟弟要篡位,企图杀死他统治巴莱姆公国,所以巴莱姆公国的公爵便先下手,趁夜带兵杀入了自己弟弟的住宅。
雨夜的黑暗中有几匹战马在山野小道中飞奔,马上的士兵提着魔法灯棍,还有些手提长剑跟矛,另一些拉弓射箭,虽然看不清目标,数十支箭矢穿过雨水的阻隔,还是有几支刺中了马背上的男人,男人拔去身上所能看见的箭矢,继续驾驭战马全速逃跑。
男人骑着战马一路狂奔,从城堡跑上山路,又从山道跑进小镇,从镇子穿过石门进入都城城区,来到海港,战马再也支撑不住了,应声倒地,没有再爬起。
男人和女人一起摔倒在地,女人死死护住怀里的孩子,仰面倒地,她身侧的男人不小心撞到了背上的箭矢,箭头又深入进血肉一些,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妻儿,忍住身上带给他的疼痛,一边叫喊着站了起来,拾起地上的铁剑,挡在女人和孩子身前。
远处的士兵没有再继续放箭,女人也在男人的保护下上了港岸边的一支小船,望着眼前这个深爱着她的男人,满眼担忧,他们夫妇注定无法一起离开。
巴莱姆公国的公爵骑着战马赶到了海港,他手持长剑远远地朝男人走来。
男人眼神凌厉,目视着前方,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必须死在这里,他走到船只旁,一脚踩着石阶,一脚踏上船只,捧起女人的脸,眼中满是怜惜,他痛恨自己的无力跟弱小,痛恨自己以后再也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跟孩子了,四目相对之下,他们来了一个临别的吻。
男人回到港岸上,对着船只上的女人说道:
“卡莎,我永远爱你,但现在请你赶紧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这里。”
“不,不,亚伦,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我们向伟大的爱神芙雷雅起誓永不分离,你是个骗子,你欺骗了我。”女人在船只上吼道。
亚伦闭上眼睛,他不忍再去看自己的妻儿,他舍不得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