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失神一般,怔怔地站在莫高窟峰顶。脚下是漫漫无垠大漠,头顶是万里无云苍穹,身前是燃烧腾腾的烈烈金光,身后是七彩琉璃漫天晚霞。
乐樽浑身上下被照映得一会儿金光附体,一会儿七彩变换。手上的禅杖也在霞光与金光的照耀下变得晶莹剔透,七彩流连。
静静地站在莫高窟上,和尚细细地体悟这光波流转之道……
良久之后,乐樽和尚似乎有所顿悟,天地之间瞬时悄无声息,万物宁静,只剩下金光流转,七彩笼罩。
顿悟之后的乐樽和尚,把光彩铸身的禅杖插在莫高窟封顶,庄重地跪下身来,朗声发宏愿,誓造莫高窟。
随即,天地之光尽聚于乐樽和尚一体。
不久,乐樽和尚就开始了莫高窟的建造,开创了莫高窟之始。
根据史书记载,乐樽和尚生百岁而圆寂。
然而……
根据骆老爷子大漠遗族一脉的传说,乐樽和尚并非百岁圆寂,而是故意假借圆寂之说后,得入佛国,进入了三危山第一山。
机缘之下,乐樽和尚观观摩到了遥远的枯灭纪元后残存的佛陀真身,得道修佛,活到八百岁后回归归莫高窟,之后才真正圆寂。
圆寂之后的乐樽和尚留有《乐樽见闻》一书,将生平云游四海以及进入三危山第一山独自修行数百年的见闻尽皆记录在册。
而骆老头的先祖,正好在乐樽和尚圆寂的年份有侍奉的功劳。
乐樽圆寂之后,写有遗言赠与其书,但叮嘱骆老头的祖上除开他的族人大漠遗族的人外,不可轻易告知外人,否则将有不测之祸……
根据《乐樽见闻》一书,乐樽在三危山第一山翻阅残籍古书,了解到上古之年,西域祁连昆仑之地是一方星域中央。
鸣沙山有火凤之形,三危山有祖龙之相。
龙凤呈祥,阴阳相抱,钟天地之灵秀。一派佛国圣地、道家天宫的景象。
故而,三危山被尊为……星域第一圣禁!
根据残籍描述,三危山的秘密还不止如此。强如道家佛国也不过占据三危山其中之一的山头而已。
而齐高的另外两座山头,却是无人敢入、无人得入……
残籍记载,上古佛陀时常叮嘱门徒不得擅入第一山之外的另外两山,如若不慎进入将会大祸临头,千万年来无一人得归。
据传,其余两山,乃是连接……鬼冥界……与……黑魔界……的大门,多有异界通道、虚数空间,险象环生。
而后不知何年何月,此方星域崩乱,三危山崩。
祁连昆仑几经枯灭纪元,灵气不存,道佛磨灭,是为地球后世数千年来之无灵气象。
…………
“如果老爷子一族传说是真的,就可以一定程度上解释如此诡异的天象了。也难怪,敦煌壁画,千佛栩栩如生似真人,西域也一直传闻有神秘之人自称飞天后人,也可以解释神秘的鬼族后人了……难道,神话传说是真的?……”
听完骆老爷子的讲述,柯玄鱼被深深吸引住了,言语中几乎将传说当做了事实。好在多年的唯物主义也不是白学的,柯玄鱼回过神说道:
“嘿,不过作为唯物论者,突然间接受这个荒诞的言论,确实也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封玉,你怎么看?”
林封玉还没来得及回答,骆老爷子先开口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正值国家动乱时期,书念的少,不过也是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论者。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将家族口口相传的传说当做神话怪诞来看。”
骆老爷子习惯性地敲了敲旱烟烟杆,继续说道:
”但是,在之后的岁月里,在我无数次往返于大漠的过程当中,在亲身经历了好几次科学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之后,我逐渐改变了对家族传说的看法。开始觉得这个传说,并非完全不可信。后来我还正心诚意,向佛家学了一段护身的佛经呢。”
骆老头仰头喝下一大口水,继续说到:
“就像现在,帐篷外面横空的血月和逆转的天风,你们认为这些是现在的科学可以解释得了的?”
听得老爷子又一阵解释,林封玉四人八目相对,眼神凝重无比,心中疑惑重重。
难道,传说……不仅仅是传说?!
“砰…!”
一声巨响,不知道是什么物体砸到了之前钟灵儿两人住的帐篷上。
“撕拉…!”
帐篷被划破撕裂的声音刺耳传来。
“哐当…!呜…!桀…!嗷呜…!……”
几人所在的帐篷外,兵戈碰撞的声响夹杂在鬼哭神豪的呼啸声之中,不远处还隐隐传来沙漠之狼的悲凉惨嚎。
五人的心脏,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钟灵儿本就抱着林封玉手臂的双手紧紧攥住不放,柯玄鱼惊惧之下也打了个冷颤,一旁的安弱水则埋着脸颊双手紧紧抱住双腿,骆老头干脆闭上眼,念起了所谓的护身佛经……
而从小过惯了孤寂生活,不知道走了多少夜路,胆量非常的林封玉则是双眼急速转动,正在苦苦思考是否有可行的对策。
思考无果,林封玉叹息一声:
“纵然神鬼相侵,唯一死耳,何惧之有!”
如此,恐怖,良久。
好在,睡眠果然是个好东西!
开心也好,痛苦也罢,人们每当疲惫困倦,上眼皮同下眼皮打架的时候,所有好的坏的东西都会被睡意淹没……
等其他人疲惫困倦之下渐渐睡着,林封玉还是决定看一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左手拳头紧握,嘴上咬住随身匕首刀背,右手轻轻拉开帐篷拉链一丝缺口,林封玉壮着胆子看向帐篷之外……
然而,入眼之物,却是令其遍体身寒……
此时的三危山,血月高悬,逆风轮转;对面的鸣沙山则鬼哭不绝,兵戈相残;血月之中,翻滚不休,似乎要生长出什么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