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宛澜的安排下,宫内做着铺天盖地的法事,宫外在仔细的搜着每家每户,宫外头却没有个结果,大法便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宫内的法事之上,耗资耗材,掏空了半个国库,便是为了李择喜。
宫内人心惶惶,宫外猜忌不断,有人说李择喜已经成了厉鬼,真正寻周宛澜和太后南宫氏,若是被她找到的,必定死无全尸。
南宫氏本就心虚,加上常年修佛,对神鬼一事本就深信不疑,因此找了个理由带了不少财宝和随行宫女前往边城山脚的碎玉庵吃斋念佛,口中所念的佛经一改往日祈福平安,全部都变成了镇鬼镇魂请神佛保佑的。
碎玉庵地处偏僻却又庞大辽阔,不少尼姑出庵,要么上山要么入别城,本是因为南宫氏的太后身份怕打扰了她,以往也是如此,可如今空荡的碎玉庵却让南宫氏日日夜夜草木皆兵,噩梦不断,过了些时日,竟然中风了,瘫倒在床,不能言语,呕吐失禁,浑浑噩噩。
而碎玉庵所靠的山头,便是高耸入云的孤雪山。
等到江涫在人府请好了假匆匆赶回孤雪山的时候,便看见她的族人门全部盘坐在大殿门前,合手闭眸,轻轻吟唱着祈福曲,四周飘扬着流苏树花,曾被白九尾浇灌的往生树也似乎有了回应,竟然开起了花苞。
花苞下,晶莹剔透的花囊内,有一只幼小的白狐。
这就是白狐一族繁衍后代的方式,每一对白狐爱人牵起月老线的那一刻,往生树下便会诞生出一颗新的白狐果实,至于孵化的时间,可能几日,也有可能上千年。
江涫见此场景瞪大了眼睛,久久难以平静。
白狐一族前几年遭遇九尾背叛,江至受伤摔下孤雪山崖,在人府修养了三年后才被白狐族长唤了回来,那时的孤雪山一片狼籍满目疮痍,到了现在才渐渐好了起来,往生树也不再是半死不活的老树了,如获新生开始重新背负起孕育白狐的使命。
江涫不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有两只白狐看对眼了。
江深让江涫回来的时候,说的是江至带回了一具人府死尸,已经将自己和那具尸体关在大殿内整整半个月没有出来了。
“江涫,你回来了。”
察觉到动静,也在白狐中祈福的江深回眸看去,便看见江涫站在往生树下一脸的困惑。
等到江深起身走来,江涫才低声问道:“江至他没事吧?”
“也不知道有事没事。”江深摇摇头,伸手抚摸着往生树的树干,道:“主公他带回了一具焦黑的尸体,我查了命簿,这具尸体的主人的遭遇真的是”
江涫皱眉道:“怎么了。”
“早年丧母,遭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欺负,这两个弟弟还害死了她最爱的宠物,后来长大成人,全家被扣上了叛国的罪名,她的姐姐被构陷成祸国妖妃,活活被人勒断脖子,姐姐的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才刚刚百日,便被双双处死,父亲,乳娘,全族上下的人问斩,而她则被绑在了火刑架上祭天,如此还不够,人府皇上居然还下令让尸体示众七日。”
说着,江深皱了皱眉,只道:“真不是人啊,把人折腾成了这样。”
江涫几分了然,道:“是李择喜吧,人府将军的女儿。”
江深道:“我都忘记你一直留在人府了,这些事你肯定比我清楚的多。”
“也谈不上,也是道听途说。”江涫摇摇头,道:“这样的遭遇,若是不变成厉鬼,倒是不可能的事了。”
江深点点头,道:“但愿不要成厉鬼吧,不然必定腥风血雨。”
江涫突然道:“可主公和李择喜认识?”
“不知,也不问。”江深回眸看向还在祈福的白狐们,道:“族人们正在为她超度,而主公似乎是想把她的肉身修复好,然后留在孤雪山。”
江涫皱眉道:“断尸还有可能,焦尸如何能修复?即便是江至也不可能。”
江深没有回答江涫的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江涫身后的那颗花囊上,他的眼中不乏如江涫一般的震惊和错愕,上前一步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还没有的,现在所有的白狐都在这里,怎么可能长出新的白狐?!”
江涫也不明白原因,突然之间,江涫猛的抬头道:“不会是江至?”
江深一愣,看了江涫一眼,两人便齐齐的冲到殿门前,江涫正欲破门,却被江深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