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或许从一开始走进云都自己就不正常。否则怎敢以“基石”之身向天灾举剑?
不过千舟心中异常冷静——浮士德在云都接连受创,伤势不轻。若是在现世,浮士德伤的再重也不是千舟能对付的。可这里是彼端,是深渊。【天灾】不再是权柄,而是枷锁!况且从浮士德的外表上看,他穿过一道道残影也绝不轻松!
银色的源质再次在千舟手中汇成短剑,这一次剑上的光辉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夺目。其上的意志连浮士德都为之侧目。
“你说的对,我们都没法回头。”浮士德举起短杖,在这一刻祂终于完全卸下了自己的伪装——面上显露出的不再是虚伪的情感。祂的双目阴冷而肃穆,纯粹的杀意似海潮一般涌动。
不管是盘外的手段,还是“天灾”的名号在这里都毫无意义!这一刻,狭路相逢勇者胜!
“来!”浮士德大喝一声,手杖迎上了千舟的短剑。
家与天灾在风雪中交错而过,银与黑的辉光碰撞在一处,迸发出尖锐的声响,如同天雷轰鸣。
一剑被阻,千舟立马收力借力,变招之后再次向浮士德斩去。
电光石火间千舟完全下意识而为,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从来没有战斗经验的他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以他最不希望的方式。
剑刃与手杖破空的凄啸不断在空旷的雪原上回响,高唱着铁与血的诗歌。
千舟挥剑越来越快,几乎掠成了一片银色的光影。手臂传来的反震、肌肉骨骼不堪重负的反馈完全被他抛之脑后。
千舟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快!再快!
这是千舟第一次产生热血沸腾的感觉,他几乎把从到云都开始心中的每一分郁结之气都化进了剑里,斩个粉碎。一时间只觉得酣畅淋漓!
在剑与杖交错的空隙里,千舟抓住机会一拳打在浮士德的下巴上。同时浮士德的肘击也落到了千舟胸口。
两人各自后退。
千舟剧烈的喘息,只觉得眼眶一热,猩红的血液流到一半就蒸干成了血迹,凝固在脸上。
“原来如此。”浮士德喘了口气,“并非是立起基石,而是点燃薪火。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千舟不可置否。
他本就是机缘巧合下才成为超凡者,如何立起基石根本没有一点头绪。相反,还是以灵魂为柴薪更为顺手,毕竟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若不如此他也没办法穿过重重残影,走到这里。
“此时我应该劝说你合作,回到现世你的问题我都能解决。”浮士德理了理外衣,“但我觉得这毫无意义,因为幼稚如你不会回应。你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打算!”
家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吟诵。
“和所以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独我一人将此火高高举起。”
“借由此火我得以度过漫漫长夜。”
千舟双手持剑,年轻的面容上肃穆一片。
世间万物只有我最易朽,
带着不可抗拒的、死亡的速度。
或许我必将失败,
没有棺椁、无处安葬。
但历史本身必将胜利!
千舟将剑平举,周身澎湃的意志连这漫天风雪都无法遮掩。
今日,我向天灾挥剑。
且看我,一遭疏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