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千舟继续往城里走去。
西洲的建筑风格与秦国大相径庭,这让从没出过国的千舟倒是长了一番见识。
道路两侧的房屋多用红砖,在冰天雪地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房屋都不算高大,只有两到三层左右,个别会有一个尖塔型的小阁楼。
黑色的房顶尖而光滑,坡面的角度很大,应该是为了防止积雪。
房屋沿着街道如书册一般排列得整整齐齐,橘黄色的火光透过一扇扇窗户打到街上——这让雪地里的千舟凭空感受到了几分寂寞。
抬起头,可以看见城市中心的广场上矗立的高大钟楼。
钟楼呈方形,通体用灰色的石砖砌成,墙壁上刻着精美的浮雕。而在最顶部,钟楼的线条开始收束。最后留下一个陡峭的黑色塔尖。
就在刚刚,它“当当”的响了六下。
千舟拐了拐,最后抖落身上的积雪走进了一间酒馆。
名义上是酒馆,但这里并不是只提供酒水。
事实上,因为经济与环境的原因,在北方地区最多的就是这种复合型的酒馆。
因为气候寒冷,酒水在北方地区是永远不愁销量的。同时,这些酒馆也会提供一些简单的食物兼营饭店的职能——这一服务一般提供给那些不会做饭的单身汉。
不发达的旅游业与商业导致了镇子上没有专门的旅馆,所以这些酒馆有的也会用空房间来提供住宿。
千舟看了看酒馆的招牌,上面的单词他并不认识。不过从词根来看,很可能是当地的俚语或者复合词。
随着千舟的进入,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响声,以此来提醒老板:有客人来了。
千舟刚进酒馆,就觉得一股热气混着酒味迎面扑来,冻得发僵的身子也暖和了起来。
房屋的顶部吊着一盏瓦斯灯,把整间酒馆照得通明。
酒馆的最里侧是一座壁炉,熊熊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啪”的声音。
壁炉旁就是吧台所在的位置,酒架上各色的酒瓶堆了个满满当当。酒架下方则是一排堆放整齐的橡木木桶,桶口用木塞牢牢塞紧。
从吧台向外,零零散散的排着不少木桌与板凳。这个时候,大多数桌子上都已经坐满了人,声音嘈杂一片。
也对,在娱乐生活匮乏的夜晚,喝酒已经是最经济的消遣了。
酒馆里的客人以男性居多。有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不过更多的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要么胡天海地的聊着,要么玩些纸牌之类的游戏。
当千舟走进酒馆的时候虽然有人惊讶于他年轻的外乡人模样,但也只是看过一眼后就专注于自己的事。
千舟走到吧台前坐下。
很可惜,并没有帅气或是漂亮的酒保,只有一个粗糙的大叔坐在里面——他应当是这间酒馆的老板。
老板大约五十岁的年纪,头发秃了大半,露出反光的“地中海”来。因为店里暖和的缘故他只穿了一件布衣,粗壮的手臂棱角分明。他的手掌宽厚,手指粗大,还有着厚厚的茧。
不过终究是上了年纪,老板的肚子已然发福,脸上也有不少皱纹。
“客人要喝点什么?”
老板笑着开口,酒槽鼻红彤彤的,茂盛的胡子几乎要把整张嘴遮住。
这一形象让千舟不禁联想起某个卖卡包,还经常卡门的黑心老板。
老板发音有卷舌的习惯,这让不熟悉英语的千舟迟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