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正义审判(2 / 2)

燎原术士歌 十指青锋 3795 字 10个月前

叶天语率先从缝隙中迈了进去,道:“那烦请几位在此稍候片刻,容我进去先通禀一声。

叶天语走入石门后不久便又折了回来,带着四人迈过石门,四人这才发现,原来那石门之后还有一段幽长甬道,甬道内有无数岔口,像是分别通往不同地方。

联想到整座大殿乃是依山而建,韩弃顿时惊觉,原来先前在外面看到的那座大殿,其实根本就不是建造而成,而是以大神通削凿山体,使外面呈现出巍峨大殿的模样,但内里其实根本就是山体,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别有洞天!

看来吞留洞天作为北穹境首屈一指的修术名门,在门面上的确下了一番心思和功夫的。

四人跟随着叶天语,一路径直走入了一处正殿,然而四人刚刚踏足正殿,尚未及看清殿内情形,顿时便感觉到一股股强大的灵力威压暴袭而来,令得四人前进的步伐瞬间沉重了几分。

一行四人硬扛着那股子威压缓缓踏入正殿中央,只见殿内人数并不算多,约摸只有二十余人,其中还不乏一些熟面孔。距离四人最近、站立在两侧的六名年轻人,分别是赵温尤、柳余霜、洪鼎武、叶天语、章德骏,以及一名陌生的年轻面孔,想来是新补全的昆仑六子无疑;再往前站立的则是以老者居多,宁肖二老便赫然立于此列,却只居于末位,想来是昆仑派的一众长老;长老们的前方则是一处设有九级阶梯的高台,高台之上摆放着七张石椅。

居中一张椅子上端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从此人身上独特的装饰来看,不用想也知道,那便是世人皆知的吞流洞天前掌门,如今新昆仑派的当家人——青阳子!

其余六张椅子有五张椅子都坐了人,一位面容寡淡的中年壮汉,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一位面色阴沉的积郁长者,一位风姿绰约的年轻美妇,以及一位风烛残年的龙钟老人,此刻全都一齐居高临上地盯着四人,唯独最右手边的一张石椅空在那里。

“鼎武。”

就在韩弃等人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之际,那位高高在上的青阳子侧了侧脑袋,双目微阖,发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弟子在!”

站在台下末位的洪鼎武闻声出列,恭恭敬敬地朝高台上的青阳子躬身行礼。

“为师记得你说,当初在太微山下追击你们的,一共有七人,为何今日只来了四个?”

青阳子说这话时,语气以及表情并无半点波动,似乎所问之事无关紧要一般。

“启禀掌门。”洪鼎武抬起身子回话道:“当初追我们的,的确共有七人,除去此处的玉面公子韩不恭、华发官人司可冠、三刀太岁葛三青以及韩英之子韩弃之外,还有三人未至。分别是冰颜仙子沈暖颜、赤心美郎关炎魂和精灵公主百木琉璃。不过当日那关炎魂在与我亡兄斗法之时,曾动用一种代价极大的禁术,事后又被弟子以一道银芒击中其胸前要害,想来已经毙命。”

听完洪鼎武的赘述,青阳子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锁定韩弃四人所立的位置,双眸中精光暴射,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悍威压,直压得下方韩弃四人险些直不起腰杆。

“其余两人,何故未来领罪!”

雄浑的灵力包裹着洪钟般的问责之声回荡在大殿之内,若是修为不济之人听了,恐怕都会当场吐出血来,不过所幸在场的都不是弱手,但道行稍差一些如宁肖二老,却也免不了脸色一阵发白。

面对此等威慑,其余三人还未及表态,最靠前方的韩不恭却率先大笑出声来。

“放肆!你笑什么?”

韩不恭的嚣张行径无疑激怒了昆仑派所有人,诸多长老宗主们不约而同地再度散发出灵力压迫,齐齐怒喝出声!

在这众多强悍灵力的压迫之下,当中四人的脸色也不由渐渐苍白,正疯狂调动着体内灵力以抗衡诸多股灵力压顶,才致使躯体不会向下弯曲,可就在这种情形之下,韩不恭居然咬紧牙关,硬是抬起脚向前跨出了一大步。

“我笑堂堂昆仑派掌教,身负青阳子之名,居然会与两名女子为难!”

韩不恭铿锵有力的话语声回荡在大殿之上,殿内霎时死一般的寂静,但很快,就有两名灰发长老立即暴跳起来,双手翻飞结印之际,一齐怒喝出声。

“竖子找死!”

两道凌厉的银芒夹带着“嘶嘶”破空之声,一左一右朝韩不恭胸腔要害处射去,可后者却并没有丝毫要闪身躲避的意思,嘴角反而噙起一抹放肆玩味的笑意,在那两道银芒及身三尺之时,有两柄影刃从地面跃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两道银芒劈散地无影无踪。

“哼!我就是找死,难道凭你们这点道行,也配取我性命?”

技不如人的两名昆仑派长老听到韩不恭的嘲讽后更是羞愤难当,当即便要上前与他搏命,却忽然听到上座之人一声“退下”,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步子。

“啪啪啪……”

原来是掌教青阳子冲着韩不恭鼓起掌来,他虚眯起双眼,赞叹道:“不愧是太微四秀之首、七杀术的正宗传人,先不论道行修为如何,单是这份胆识,便足已笑傲天下。不过你如此狂妄,莫非当真以为我昆仑派无人不成?”

言毕,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朝着韩不恭轻轻瞪了一眼,一股比起先前更加强悍的灵压便笼罩住后者,令他当场双膝微曲,眼看着就要跪下地来。

“多谢前辈对家叔谬赞。”

就在韩不恭即将支撑不住之时,韩弃上前两步,一把搀扶住他的臂膀,冲上方的青阳子躬身致歉道:“家叔性子鲁莽,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一二。其实在收到贵派的遣罪书之后,我等小辈已是诚惶诚恐,安敢有违贵派所提的任何要求?只是经族中长辈一番合计之后,决定还是先派我四人前来。至于原因,其一,当初太微山那一战,那两名女子虽然也有参与,可全程并未如何出手,这一点贵派的人可以证明;其二,她二人中一位乃是灵族之王百木悲雄的掌上明珠,太微山压根差使不动她这尊大佛;其三,贵派身为北穹第一术法宗门,想必不会和两名本无大过的女子计较,于是族中长辈们便自作主张,命我四人先行上山请罪,无论贵派有何责罚,皆由我四人一力承担。另外,长辈们还说了,倘若如此还不足以平息贵派怒火,执意要处罚那两名女子的话,那就有劳贵派再修书一封,遣送至太微山,届时沈暖颜定当奉书而至,只是不敢保证那灵族公主也肯赴此。”

青阳子听了这话,不由打量了韩弃几眼,语气不轻不重地问道:“你就是太微山韩英的那个遗腹子?”

韩弃低着头,听到这话后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杀意,只是谁也未曾发觉,他回话道:“不错,家父当年离去之时,晚辈的确尚未出生。”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辈。”青阳子轻哼了一声,随即却又笑道:“也罢,念在你父当年总算是有功于凡间一界,本座今日就网开一面,不再追究那两名缺席女子之责,至于你们四人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扫视一遍后,方才继续道:“想必你们自己也已经作好觉悟了才是。”

“觉悟?”韩不恭冷笑着挣开身后韩弃半按半扶的手掌,傲然昂首道:“晚辈愚钝,不明白掌教口中的觉悟是指什么,是要我们叩头赔罪?还是要我们自裁谢罪?如果是这两样的话,那可不巧,我韩不恭统统没有!”

韩弃没能按住韩不恭,听到这话后也吃惊不小,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希望他的话没有激怒青阳子,否则绝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于是趁着青阳子尚未作出回应之际,韩弃赶紧跨前一步,将韩不恭拦在身后,恭恭敬敬地道:“我等千里迢迢奔赴此地,为的就是平息贵派的怒火,以化解昆仑太微之间的一场干戈,既然上了昆仑山,自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不知贵派打算如何处置我四人?”

“此事先不急,在给尔等定罪之前,有一事却是必须要先问上一问。”轩辕子倒也不失一派掌教的风范,并未与韩不恭多作计较,盯着韩弃问道:“不知我昆仑派青圣宗主林显雨,如今是生是死?”

林显雨?

韩弃表情一愣,转过头来与韩不恭等人互望了几眼,却见他们也是一脸疑惑。

这林显雨,明明是当初韩弃亲自给放走的,难道他没有回昆仑山?

想到这里,韩弃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高台上那唯一一张空着的石椅,想必那便是林显雨的座位,难怪从刚开始就一直觉得少了谁。

无奈,韩弃只好硬着头皮反问道:“贵派的林宗主难道没有回来?”

“回来?”接这话的是弟子队列中站在首位的赵温尤,他盯着韩弃问道:“当日你趁我身陷诡术之时将其掳走,莫非想要抵赖不成?”

韩弃懵了,当初他支开守卫放跑林显雨后,曾亲眼跟着他一路下了太微山,就连林显雨也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是他运气好才得以逃出生天,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没理由不回昆仑山呀,何况事情距今为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他就算是一路闲逛,也该回到昆仑山了才是。可看赵昆仑等人的反应,似乎又不像有假,难不成是他回去的路上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韩弃虽然满心不解,但当务之急是要应付眼前的局面,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昆仑派的人,说他后来发觉林显雨并不是杀害韩迟的真凶,然后又将给他放了吧。

若真是这样,恐怕就连青阳子都得气得当场吐血,因为当初太微山那场月下追凶的导火索,可不就是因为他们认定林显雨是杀了韩迟的真凶嘛。

好在韩弃素有急智,煞有介事地反问道:“我的确是将林宗主给带回了太微山,可是当天晚上你们不就派人又把他给救走了么?还杀了我韩家的几名看守,用的都是你们吞流洞天的术法,难道不是贵派的人?”

韩弃的演技堪称精湛,虽然是临时起意的谎话,可他的语气和表情都真的不能再真,再加上韩不恭等人的默契配合,一时间竟唬得昆仑山众人辨不清真假。

“有人将他救走了?”青阳子将信将疑,并没有完全相信韩弃的鬼话,问道:“那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山?”

“这我就不知道了。”韩弃耸了耸肩,这句话可是真的,他是真不知道,怕昆仑山的人不相信,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发毒誓,贵派林宗主失踪一事,和我们太微山司韩沈关四家绝对没有半点干系,否则就让太微山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就不必了,”青阳子道:“尔等斩杀了本派的两名亲传弟子、一名执法长老,还掳走了青圣宗主,犯下此等弥天大罪,于情于理,都应让太微山为此付出代价。但本座念在太微山以往对凡间一界贡献颇多的份上,加之你四人也已上山领罪,本座便从轻发落,只将尔等四名罪魁祸首法办,以儆效尤,以挽回本派受损名声,至于太微山其余人等,则既往不咎。来人呀,将这四人押往昆仑凌霄峰,三日后公开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