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两个!”
聂稳怒吼一声,天灵盖上方的青光之眼消散不见,双目却恢复了青光,目光如电一般向着两侧一齐望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再一次发生了!
聂稳双眼中青光大盛,视线恶狠狠地同时向两旁扫去,岂料下一个瞬间,他自己竟然整个被冰冻了起来!
“哈哈,成功啦!”
王亥羽见状高兴地叫出声来,一把推开身前一具手持铜镜的偃甲,兴奋地朝着被冰冻地聂稳靠了过去。方丑羽也是一脸笑意,忙丢下手中的巨大冰面镜,也朝聂稳靠了过去。
“真没想到。”王亥羽一边打量着聂稳的冰晶雕像,一边感叹道:“师弟你竟能想出如此妙的法子,看来我平时还真是小瞧你了。”
“这就叫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丑羽不无得意地拍着胸脯说道:“我那老不死的爹最爱用这种法子,就连他那两具贴身偃甲也是这套路,所以我才说嘛,这家伙碰到我算是他倒霉。”
“方伯父不愧是本门唯一的通窍境咒者。”王亥羽也乐着拍马屁道:“师弟你有这样一位了不起的父亲,师兄我可是羡慕地很呀。”
“唉,那糟老头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师兄的玄爷爷当年半分神勇,一百年前,鬼甲子王必烈的名头,那可是震惊北穹呀,师兄你那对凶帝暴君,不就是他留下来的么?”
“是呀,不过我本事低微,虽有上好偃甲却无法发挥出它们的真正实力。”王亥羽自嘲道:“如果玄爷爷他在天有灵,估计都会被我这不孝子孙给活活气死吧。”
“师兄快别这么说,你年纪轻轻修为就能有这般境界已经很厉害了。”方丑羽出言安慰着他,却又话锋一转,若有所指地道:“而且今后如果四师弟他坐了掌门,想必也绝不会亏待你我,到时候这鸦门之内,师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必你玄爷爷知道你如此出息,也会觉得欣慰吧。”
王亥羽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却没有再说话,良久他忽然想起来,除了聂稳之外,应该还有一名异瞳灵在才是,但是他举目四望,却已没了那人的影子,不仅是他,就连韩不恭也不见了踪影。
“他们走了更好。”
方丑羽也发现了这点,道:“我们还是赶紧回鸦门吧,这些异瞳灵个个修为了得,我们能胜过那聂稳已纯属运气,我可不想再遇上另一个。”
王亥羽心中有些担心他的小师妹,但是一想到那边有鸦子羽在,也安下心来。因为如果连鸦子羽都保护不了小师妹的话,他去了也是白搭,于是点头同意道:“好,我们走吧。”
“走?往哪走?”
一阵并不陌生的笑声冷不防地自二人身后响起,这令王亥羽顿时头皮发麻,心中一寒,脸上神色霎时剧变,刚想转身回头,二人却转瞬间被冻了个结结实实。
聂稳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上前来,围绕着三座冰晶雕像兜着圈子,脸上全是不屑的笑意。最后他停在了自己的那座冰雕前,一拳轰爆了那座雕像,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他慢悠悠地欣赏着王亥羽和方丑羽的冰雕里两张极度扭曲的脸,冲他们各自啐了一口。
“你们这两个蠢材,以为只有你们会分身咒吗?嘿嘿,用镜子来对付我,也亏你们想得出来这一招,可惜我的天眼早就看到你们手中的镜子了,瞧把你们两个给乐的。我这具分身是我自己冻住的,就是想看看你们现在被冻住的这幅表情,哈哈,两只蝼蚁,还真以为能打败我,真是不自量力!”
约莫在小半个时辰之前,当聂稳还在和王亥羽两师兄弟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之时,现场两个原本各立一边打算袖手旁观的人,或许是不甘寂寞,又或许是为了方便观战,随着各自脚下不经意的挪动,两个人的位置居然渐渐地靠拢到了一起。而后,自称南辰的碧瞳青年无意间打量了一眼玉面公子的面色,顺手便从怀中摸出一颗翡翠珠子,冷不丁朝对方掷了过去。
韩不恭下意识祭出一只影手将其截住,本以为是对方发起突袭的咒印珠,岂料灵识一扫后并未发现异常,拖到近前一看,这才发现却是一颗碧绿色药丸,于是他抬起头,不解地望向对面的碧瞳男子。
“吃了它。”南辰不失友善地笑着拱手道:“看阁下面色苍白,多半是体内灵力不济所致,而能够让太微四秀中的玉面公子耗费如此灵力的对手,这一带想必只有那只白首乌了。我可不想沾了他的光,这颗归真丸可以帮助阁下快速回复灵力,待阁下恢复如初,不知可否赏脸,让我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暗影七杀术?”
韩不恭闻言,轻笑一声,也不言语,张口便将那碧绿药丸给吞入口中。
“咕咚”一声,药丸刚刚下肚,岂料下一刻,对面的碧瞳男子却鼓着腮帮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边笑边摇头道:“呵呵,传言说太微四秀不过是初出江湖的四只嫩雏,今日一见,方知此话果然不假,哈哈哈哈。”
韩不恭闻言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陌生人随手给的一颗药丸,你辨都不辨就一口吞下,难道就不怕那是毒药?”南辰掐着腰笑道:“实话告诉你,刚刚那颗根本不是什么归真丸,而是吸灵丸。不信的话你可以内视你的丹田气海,此刻你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灵力,恐怕要被吸光咯。”
韩不恭闻言未露惊慌之色,内视一番后发现果然如对方所说,那颗翡翠药丸正在自己体内疯狂地吸收着气海内仅存的灵力,很快他便觉得四肢无力,几乎连站都没法站稳。可他仍旧没有丝毫慌张神色,强撑着身体不倒下的同时,嘴角反而微微翘起,嘲讽道:“没想到呀,真是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喂喂喂,”南辰邪笑着应道:“可别随意给我下定义。没记错的话,我俩可是初次见面,你凭什么判断我是哪种人?所以说嘛,像你们这些出身名门的少爷千金,最好对付了,遇事只会凭自己的第一印象去感觉,殊不知,这世道险恶,不容半点真性人。”
韩不恭此刻体内灵力终是被那颗“吸灵丸”给一扫而空,他再也坚持不住,索性就不再强撑,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可即便到了如此局面,他仍是毫无惧意,反而歇斯底里地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南辰微皱眉,问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不,你没有说错。”韩不恭道:“我是在笑我自己。”
“哦?”南辰不解。
“你深居西关,不清楚中原风俗。在我们中原,但凡门派之间弟子斗法,是绝不屑耍这些手段的,只有那些九流草莽之辈才会乐此不疲。”韩不恭轻笑一声,道:“我笑我初到西关,不知此地风俗,先前与鸦子羽一战又光明磊落,却没想到盛名如百木灵族,反倒如我中原的那些江湖草莽之类。韩不恭这一次甘心认栽,算是受教了。”
听完韩不恭拐着弯的一番嘲讽,南辰并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道:“君岂不闻,兵不厌诈乎?”
韩不恭这次干脆不再理他,闭上眼睛盘起膝盖,试图调集体内剩余的灵力,看能不能将那吸灵丸给逼出来,但好不容易重新聚集的灵力一靠近那药丸,便立刻被其吸收,根本奈何它不得。
就在韩不恭束手无策之际,那吸真丸却又有了变化,迅速地消解起来,与此同时,一股充沛的灵力开始源源不断地灌入他丹田之内。
“哈哈,韩公子休要动怒。”
南辰应该是发现了韩不恭的表情变化,适时地解释道:“先前不过与阁下开个玩笑,看看玉面公子是否真的如传言中一般从容淡定,今日一见,果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玉面公子一谓当真是名副其实。我那颗的确是归真丸,不过在它发挥效用之前,需要先吸取体内的灵力作为引子,这样它恢复的灵力便会更加精纯,也省了再次炼化的工夫。”
韩不恭不苟言笑,缓缓站起身来,感受着全身上下充盈的灵力,的确比自行恢复的灵力要精纯许多,但他却脸不红心不跳地板着脸道:“即便如此,你也别指望我会原谅你。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别人戏耍。我十岁那年,曾经被某人戏耍过一次,那滋味极其不好受,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往后只有我韩不恭戏耍别人的份,你今天算是彻底惹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