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死鬼老爹入土很多年了,你是人是鬼敢来冒充那死鬼,奶奶的我今天不让你跪下来喊我爹我庆忌就跟你姓。。”
庆忌一路走来嘴里的狠话不知是谁说给谁听的,走到何保正跟前话还没说完,一脸桀骜的神色立即刷的一下吓得惨白,两个眼睛就像看花了一般,使劲地揉了一揉。
“爹。。?”
“好啊真是你个小畜生,这么多年连家门都不回一趟,还敢到处跟人说你老子我入土了,我何家家门不幸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三郎跟我说碰到你了,我一开始还不信,来来来,老子给你跪,看你受不受得起!”
何保正看着眼前的人,一开始是紧张期待,接着是狂喜,可怜天下父母心,多少年了自己的孩子在外面总算没有吃苦,长得比想象的要好,然后又是愤怒,这小畜生讲的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话,自己活得好好的,竟然到处宣称自己死了?
大抵天下的孩子在父母面前都是长不大的,大抵天底下的孩子对孩子下手都是恨铁不成钢的,何保正哪里还管这个是庆忌是什么大东家,气得牙痒痒地到处找类似棍状的‘教育工具’。
今天不让庆忌清醒地认识到谁是真正的老子这人生就算是失败的人生。
可是赌场里何来的棍子?何保正索性抄起条凳要揍这个臭小子,梁川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将何保正拦了下来,轻声道“老何别激动,身子重要,有事咱们回家再谈,这里外人看着不好!”
“你松开,我不打死这小兔崽子都对不起何家的列祖列宗!妈的,你还敢跑。。!”
何保正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对于这个唯一的香火传人是又气又恨,粗话也冒了出来。
庆忌绕着赌场东躲西藏,最后干脆躲进了后堂不再露面。
赌场的赌徒皆知庆忌人如其名是个让人忌惮的狠角色,这个狠角色今天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快让那小畜生出来,他今天要是不出来以后就别认我这个爹了。”
“躲着不是办法,快让庆忌,啊不,让春生出来,不出来也行,让他来中牟的梁家庄来寻我们,不来也可以,何家大不了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他庆忌既然可以姓都不要了,人生开地间落叶归根,如果连根也能舍弃,那成就再高有什么用?”
“老何咱们走。”
庆忌虽然躲在后堂,却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梁川的话他一字不落全听在耳里,眼泪漱漱地流下来了。
他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孩了,恰恰相反,有的孩子走上歪路并不是因为本性不良而是因为本性太过纯良,为了这个家才会病急乱投医。
庆忌当年就是因为在凤山太苦了,便是他这个保正家庭出身的孩子遇上水涝旱年一家人也要饿肚子,赚钱成了他打小的梦想,可是心急就会走上歪路,染上赌博之后就再也没办法收手了。
哪怕是现在他在赌桌上可以赚到无数的金银,可是在他爹眼里这始终是旁门左道,赚到的钱是臭钱,何保正永远不会承认他这种偏门的成就。
所以他不敢回家,在汴京一流浪已经十余年了。
谁知今日老父竟然找到了汴京来了,昔日青壮的爹爹现在也已经两发鬓白,自己身为儿女却未曾在老人膝下尽过一次孝。
何保正回到梁家庄,众人见两人匆匆出去又匆匆归来,神色极为忧虑,何保正坐着一个劲地叹气,总算欣慰的是十数年未见,孩子总算平安,也长大成人了。
梁川让耶律重光切了几斤羊肉,何保正奔波了一路嘴角满是泡,滴米未进油盐无用,再不吃东西身体就快支撑不住了。
“知道是春生就行了,这孩子一定有什么苦衷,老何你也别着急,迟早你们父子会相认的。”
正说间,耶律罕就来报“东家外面有人找!”
“快带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称庆忌的春生,他一个人在雪夜独自来到了梁家庄。
“老何你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何保正一听抬起来,这时候还能是谁,心情复杂地冲到门外,一看正是自己的儿子。
何春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何保正的手高高地扬起,正准备一巴掌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的儿子,可是那手停滞在空中怎么也落不下来,最后跟着一起跪了下来,两父子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爹,孩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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