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对这些嘲讽充耳不闻。
径直走进水寨里,上方的水匪露出冷笑,二话不说就放他进来。
刚走进去,众人不再管他,各自坐下来喝酒。
众匪徒越来越觉得奇怪,今天是为庆贺裘大当家突破四品而来,为何这么久还没见正主?
水寨的自己人也是满脸迷惑。
派人进去找了几回,没见人影。
“扑通!”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落在桌上。
那桌水匪被吓了一跳,众人定睛看过去,顿时觉得浑身的酒气都被吓散了,如坠冰窖。
“当家当家的死了?”
有个水匪好像见了鬼似的,抖如筛糠。
那圆滚滚血淋淋的,正是裘鸣死不瞑目的脑袋!
谁敢暗害大当家?
谁能暗害大当家?
“是谁!?沈老三,老子就知道你今天没安好心,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那个壮汉拔出腰刀,冲过去揪起独眼老者的领口。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我。”
沈老三不仅不辩解,反而面露微笑。
“你”
壮汉目眦欲裂,突然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浑身的血肉像是融化了一般,开始从身上脱落。
中毒了
什么时候?
“解药给我解药”
“水蛮的剧毒,有个屁的解药。”
沈老三满脸冷漠的拍开他的手,擦了擦血迹,便过去打开大门。
鱼人们无声无息的从各处水路爬上来,冲进山寨,手起刀落斩下一颗颗头颅。
原本未饮酒的匪徒,也没有任何抵抗力,瞬间就死了个干净。
步云镇的府衙中。
杨庆高伏案处理的着公文,整个人埋在堆积如山的卷宗里。
近来步云镇风起云涌,事情比他在自己封地一郡之地还多,许多事情都十万火急,县城的官员根本无法做主,必须要他亲自过目。
从县中特意屈尊前来的县丞,主薄,则是坐在次席,充当副手。
至于原本的父母官,已经坐到了末席,恨不得给大佬们端茶倒水。
“水蛮族还会再来步云镇,近来镇子里的可疑人物,一个都不能放过。”
县丞对着他带来的巡捕严声吩咐,姿态做的很足。
随后走到杨庆桌前,道:“侯爷,方圆三百里内,下官都命人排查过了,不可能有水蛮族屯兵的地方,再说梁国路远,它们又擅长游击,怎么会聚众攻城呢?”
“你没经历过,不懂,虽然我现在也只找到一处。”
杨庆揉了揉眉心,“本侯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谁让你一个武将出身,非得抢文官的活’县丞心中吐槽,面上却十分恭敬道:“侯爷注意休息,兴许只是坊间传言,不足为信。”
“你好好办事吧”
杨庆撇了他一眼。
龙女在这,水蛮鱼人是水族,就算是火坑也必然往里跳。
当然杨庆懒得解释,区区县丞而已,除了搞些雷声大雨点小的面子工程,根本做不了什么大事,凑到他身边,也只不过是想升官发财。
这两天没少拍须溜马。
像极了他在李先生跟前的样子
“等等,李先生”
突然,杨庆眉头一皱。
他想起来了,上次在先生家,貌似见过一个印玺。
“勇冠,臭小子,赶紧滚过来!”杨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连忙修书写了封密信。
“阿父,又怎了?”
杨勇冠戴甲进来,显然昨晚没睡好。
“跟你说过多少次,最近风声紧,多干点正事,少往外跑。”
知子莫若父,杨庆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昨晚又去碎月楼了。
“阿父啊,你年轻的时候不也”
杨勇冠说到一半,意识到这里有外人,声音越来越小。
‘好嘛,还敢顶嘴了’杨庆脸板起来,道:“去,这封信加急,今日之内必须送到离都,别用传信玉符,交给我驯养的小灰来送。”
“什么事这么大?”杨勇冠好奇的问。
传讯玉符,传讯飞剑,这些都有可能被拦截下来。
所以军中都是用驯养的异种鹰隼传信。
小灰是他老爹的爱雕,也是有名神禽的海东青,速度快若闪电,且战力非凡,除非十万火急的事情,平时没见用过。
“屁话那么多,快去。”
杨庆摆摆手。
“好吧”
杨勇冠出门,刚走到了几步。
突然听身后的老爹道:“对了,你小子少去碎月楼,否则容易长不高。”
“怎么会长不高呢”杨勇冠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老子会把你腿打断。”
“”
李宣提着鱼,和柳云沉告别,察觉到小老弟灼热的目光一直在看他胸口,他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赶紧麻溜的走了。
“啧,不对啊,小老弟性取向应该没问题,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李宣左右是弄不明白。
突然,前面出现两个身穿皂袍,腰挎官刀的巡捕。
表情趾高气昂,宛如来视察的巡捕挡住去路。
原本镇子里的灰袍捕快,则是满脸无奈的跟在后面。
“你,过来。”皂衣巡捕捕生出一根手指,指的正是李宣。
“怎么了?”
李宣停下脚步。
“诶呀,这是我们镇上的屠户,老面孔了,绝对不是可疑人士,两位巡捕大人,高抬贵手啊。”灰衣捕快赶紧帮忙解释。
“哼哼,模样这么俊朗还去当屠户油水很足嘛。”
皂衣巡捕眼睛一亮,道:“好,我怀疑你小子私通水蛮,跟我去县衙走一趟!”
“县衙?水蛮?”
李宣哭笑不得的提起手中的鱼篓,“这几条鱼我捉回家炖汤的,水蛮凶徒能被我钓起来吗?大人你这理由还不如不找呢,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是。”
尼玛几条草鱼,鲤鱼,胖头鱼。
说成是水蛮族,就离谱。
你咋不说我家养了条在世真龙呢?
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们都围了过来。
“小李哥人很好的,怎么会私通异族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后咱们怕是都不敢买鱼吃了”
“我要去告官!无故捉人,还有王法吗?”
“王法?本捕头就是官,本捕头说是就是!”
皂衣巡捕眯起了眼睛,瞪了一眼还想开口的灰衣捕头,“你走是不走,莫非要拒捕?”
灰衣捕头低声道:“小李哥啊,该低头低头,意思意思得了,县里来的巡捕,貌似还是县丞他远方亲戚,这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说不上话。”
“好吧”
李宣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几钱碎银。
这种倒霉事,碰上也没办法,就当破财消灾了。
“屠户,你在拿本官寻开心?”
惦着手中的散碎银子,皂衣巡捕的胖脸变得很严厉,要吃人似的大声道:“带走!到了监牢里,我看能不能从你身上剐出几两油。”
“特么”
李宣差点动手,但想到自己没有修为,还是任由两个另一个皂衣巡捕将锁扣戴上。
“别碰我,我自己走。”
李宣很光棍,挺起胸膛。
反正那三千两放在家里,是给香香赎身用的,不可能交出来。
再说进了牢里又怎么样,县里视察又待不了多久,过阵子就出来了。
要说人长得帅,就是不一样,连戴上枷锁走路都这么帅。
胖巡捕看的不爽,原本准备推李宣两把,看见周围父老乡亲的眼神,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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