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大年初五,秋云山愁了不知多久的公冶贤卫跟云依萝等人,等到了一个好消息。
在凤凰城玉佛寺老和尚的帮助下,终于将公冶无忌垂死的生机挽回,脸上渐渐有了一些血色。
只不过,老和尚却跟公冶归贤卫夫妻两人提了一个不情之请。
告诉两人若想公冶无忌恢复生机,还得跟他回玉佛寺里修佛。
倘若留在秋云山,最后也只能成为一个凡人而已。
死过一回的公冶无忌自然不想成为一个废人,想都不想便答应做老和尚的弟子,随他回凤凰城修行佛法。
云依萝也不想儿子变成一个废人,只好依了公冶无忌的请求。
不管怎么说,只要人没事,就算在玉佛寺里做了和尚,她们也能接受。
毕竟还有一个弟弟,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回家了。
于是,在初五八这天,老和尚告别秋云山,带着公冶无忌悄然离去......
谁知道,就在云依萝依不得自己的儿子出家为僧,整日待在家里抹眼泪的时候。
正月十四,她终于等到了自南疆归来
,已经是尊者之境的二儿子公冶野望,跟苗疆圣女吴玉莲。
这一回,终于轮到了云依萝抱着自己的儿子又哭又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公冶仙梦将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将大哥刚刚跟老和尚去了玉佛寺之事,跟哥哥嫂子细说了一番。
然后抱着吴玉莲嚷嚷道:“嫂子,你可得替我哥哥,还有死去的那些长老报仇啊!”
这一次,却轮到吴玉莲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连公冶野望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将两人在黑风沼泽遇到的生机危难一事,跟爹娘和妹妹细说了一遍。
最后苦笑道:“我在雪原牛角镇上便遇到了那家伙,后来一直到凤凰城......一直到黑风沼泽里跟玉莲重逢......”
吴玉莲跟着苦笑道:“算起来,他是我和野望的救命恩人......”
云依萝和公冶仙梦一听,顿时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公治贤卫拿了主意,看着母女两人说道:“这事就这样吧,不要再说什么报仇一事了。”
公冶无忌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开春之后我去一趟白雪城找个朋友,如果我没记错,那家伙只怕已经离开了这方世界。”
直到这个时候,公冶野望才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内情跟爹娘和妹妹解释了一遍。
最后苦笑道:“他连跟我切磋都不愿意,你们怎么会想着去惹那个杀神,他又不是这一方世界的妖孽。”
云依萝闻言
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拉着吴玉莲的手叹了一口气。
幽幽地说道:“还好,我终于等到了你们。”
......
这一年的冬天陈小燕和弟弟继续留在竹峰陪师尊修行,倒是东方雪在前年来了天云山,陪着女儿和儿子一起过年。
好在是,陈小燕听了弟弟说东方雪是自己的母亲之后,也没有排斥,只是不若以前那么亲近。
失忆之后的她,对陌生人终是有了戒备之意。
而这种戒备之意,也是纳兰若玉需要自己宝贝徒儿保持的警惕。
死过一回的人,哪能跟从前一样?
竹峰上的桃花还没有绽放,司马静云便独自来了竹峰。
跟纳兰若玉,跟师弟师妹说起师兄于一日之间,消失在雪原之上,不知去了何处。
纳兰若玉唤来了藏书楼的老人,老人将发生在亚色寺中的一幕解释了一番。
最后静静地说道:“你们都不要去找他,眼下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在雪原大雪上修炼,一个个感悟离开的契机......”
纳兰若玉听罢久久无语,关于自己徒儿的事情,她在梅山便听云过。
眼下再听老人提起,更是心痛不已。
最后看着陈小燕说道:“你师兄能救你一命,能教你弟弟如何做人,帮助你师妹和王强成亲......我这个师尊却帮不了他一点的忙。”
陈天恩重重地点了点头:“师兄说他以后可能去草原上做一个牧羊人......
”
孟小玘一听,忍不住嚷嚷道:“雪原大地不是说很荒凉吗?做牧羊人岂不是更孤独冷清?”
孟神通想了想说道:“你们喜欢热闹,可是他却喜欢自在冷清。”
纳兰若玉手一挥,看着几个弟子说道:“你们师兄的事归天管,我管不了,想要吃那灵桃,就过些日子跟你师姐去白雪城。”
......
当李修元离开亚色寺外的那一刻,便从玄武大地消失了。
莫说神算子,便是天云山的孟神通,也再看不到自己宝贝徒儿的身影。
这一年,直到春天过去了一半,李修元才在蓝田镇上,跟牧民买了一百只羊,如当年在碎叶城中那般模样。
买了一群羊,头顶竹笠,做起了一个自由自在的牧羊人。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感悟不到破境的契机,找不到离开天路的办法。
李修元只能将自己放逐在天地之间,再一次做起了牧羊人。
上一回他是赶着羊儿,一路从游牧,从碎叶城回到敦煌。
这一次,他又要在这茫茫的雪原大雪上,不知徘徊上多少年,才能等到破境的一瞬间?
眼下的李修元,不仅脸上蒙着一块黑布,一头黑发披在身后,一条牧民穿的袍子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来模样,靴子已经露出了脚趾。
草原上的风霜如刀,将他变成了个满目沧桑,双手满是老茧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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