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她忍不住嘀咕了!
这出事儿的人,不正是袁莫飞吗?
袁莫飞不知道怎么开的车,车头撞到了右边护栏,车尾甩出去,车子直接横在了两个车道上,卡在护栏和中分带之间。这边车流量小,这个方向就这么两个车道,他这么一横,后面的车,一辆都挤不过去。
袁莫飞,人没有什么事,车损伤得也不严重。可是整件事儿最奇葩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坐在驾驶室里,闭着眼睛、张着嘴巴,正无比安心地呼呼大睡!
而且他的车门是锁着的,交警在外面怎么拍窗户、怎么踢车门,他都没有反应。最后交警只好叫了辆拖车过来。
旁边围观的人议论说:“这家伙脸这么红,一看就是喝多了,要不然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
叶展秋暗暗想:他不会是因为得知自己被女朋友带了绿帽子,心情抑郁,出来喝闷酒,才出的事儿吧?
那还真是用情至深了。
作为一位良好市民,叶展秋肯定得配合警察工作。在拖车到达之前,她走过去给交警提供了线索,把袁家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们。
拖车一会儿就过来了,是从非机动车道那边绕的。道路很快被弄通。
经这一耽搁,叶展秋到家已经是八点多。宋城阙却还没回来,陆姨也不知道原因,说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以往他几个晚上不回家都没什么,叶展秋从不过问,可最近宋城阙一直住在上海家里,叶展秋要是还不过问,就显得太不知事儿了。
她打电话过去。
宋城阙接得还算快,但语气依然不是很好,冷冷淡淡地告诉她,他去外地了,今晚不回上海。
叶展秋对此也并不以为然,挂掉电话,她又想起来给季青打一个,问问她休息得怎么样,顺便还把今天在路上遇到袁莫飞的事儿当笑话给她讲了。
季青听完沉默了片刻,问:“你把袁家的联系方式留给交警了?是……故意的吗?”
“什么故意不故意?我是想,毕竟也算认识,随手帮个忙也没什么。虽然他找了你麻烦,可是感情方面应该已经让他受到教训了。”
“帮忙?你真有这么好心?难道不是因为,把这事儿捅到袁家去,他就没办法找朋友私自了结了,你才给警察提供了袁家那边的联系方式?”
叶展秋啧了一下嘴,“我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
“是吗?”
反正,季青不会相信她。打死不信。
袁莫飞酒驾这件事在袁家的确闹得挺大的。
叶展秋第二天去二叔家,奶奶正好要出门到袁家去,说是袁家出了大事儿,袁家老爷子都从北京连夜赶过来了,还打电话请她过去一趟。
袁老爷子都惊动了?
叶展秋一边和霜霜聊天,一边忍不住扶了扶额头,看来这次是真被她玩挺大的!
奶奶的司机陈兵有事出去了,最后是叶展秋送奶奶去的袁家。
进了门,袁家客厅的气氛非常紧张。
袁老爷子手扶着拐杖坐在沙发上,面色难看;袁伯伯、袁伯母和袁程倩都站着,表情凝重;只有袁莫飞一个人跪在角落里。
阿姨给叶展秋他们开了门,就躲到偏厅去了。
袁伯伯他们迎过来,招呼奶奶,“蒋姨,快进来坐。”
叶展秋和屋里的袁程倩比较熟,她是袁莫飞的姐姐,两个人年龄相近,还偶尔约出去一起吃饭。叶展秋走到她旁边去,和她站在一块儿,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袁程倩无奈地扁扁嘴,冲她摇了摇头。
袁伯母问宋奶奶要不要喝茶。
“不用。”奶奶在袁老爷子旁边坐下,问:“小飞怎么这是?”
袁伯伯说,“小飞这小子醉驾,交警当街逮了个正着,估计会按危险驾驶罪进行拘役。警察那边责任认定书暂时还没出来,爸昨天晚上过来,我就先把这小子从派出所带出来了。”
奶奶问,“碰到人了吗?”
“人倒没碰到,但情况也挺尴尬的。他撞了路边护栏,车子横在当街,人还睡着了。”
奶奶说:“小飞不是一直不能喝酒吗?他一喝酒就睡觉,小时候就这样。”宋奶奶和袁家老爷子是五六十年的老交情,比一般亲戚还亲。因为是看着长大的,她对袁家的小辈也很熟悉。
袁老爷子这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用拐杖在地上用力一敲,盯着角落里的袁莫飞,“你个混小子,玩脱了吧你?你这是没撞到人,要是撞了人怎么办?你活着不耐烦了,人家路人还想活呢。你看看你,这才回国几个月?袁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袁伯伯怕他太激动,忙上前安慰,“爸,你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体。”
袁莫飞也低着头,缩着脖子直忏悔,“爷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
袁伯伯狠狠地瞪他一眼,对宋奶奶说:“蒋姨,我问过我朋友,新交规出来后他这种情况估计得拘役两到三个月。”
叶展秋原以为袁家是想悄悄把这事儿了了,毕竟也没撞到人。却听袁老爷子说:“三个月哪够?让他在里面呆个半年再出来。”
袁莫飞一听,悄悄地朝袁伯母方向看过去,想向他妈求救。
袁伯母虽然平时有点溺爱这儿子,可还是有原则的。她也觉得这次应该给袁莫飞一点教训,于是把头转开了,不看他。
袁莫飞没办法了,看看袁老爷子,又看看叶展秋,微皱着眉头回想,自己是不是在出事的地方看到叶展秋了?虽然当时没啥意识,可还是迷迷糊糊地睁了一次眼睛。
回想一遍,无果,他只好又沮丧地把头低下去,继续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