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听见脚步声,转身望去。
只见徐晚婉此时正一蹦一跳地过来,天真烂漫,似乎从来没有过烦恼。
穿着一身武服,却娉娉玉立,纤如细柳。
一时之间,程颐竟然有些眼热。
毕竟这是他好好打量徐晚婉,昨日碍于公事,在太子殿下面前,也不敢过多寒暄,更何况,律弟表现出强烈的宣示性。
那时他不敢过多看徐晚婉的眼睛,生怕看见她对律弟的异样。
说到底,在情爱面前,他不再是杀伐果断的将军,而是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
所以才拖到今天……而明日他也要出征,险恶异常,生死未卜……
若是他再不言明,或许他再也没有机会。
或许今日也是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
几日的揪心与矛盾,在看见徐晚婉那一刻烟消云散。
徐晚婉此时也直直看过来,声音软糯,娇憨清脆:“程颐!”
走近程颐,二人两目相对。
徐晚婉竟然从程颐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伤感。
心中诧异,有些疑惑:“程颐,发生了何事?”
又仔仔细细打量程颐。
只见程颐一身将军铁服,似乎刚从训练场下来,双眸红血丝明显,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
但是虽然看起来十分疲惫,仍然勃然英姿,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同一潭深水。
好像刚刚的伤感是徐晚婉的错觉。
程颐惊异于徐晚婉的敏锐,但不愿意让她困扰,勉强一笑,故作轻松:“无事啊,只是想来看看你。”
笑的比哭还难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说谎!
徐晚婉了解程颐,神情也严肃了起来:“程颐,什么事,你连我都不能说?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最明显了!你能瞒的过我?”
徐晚婉脸上有些受伤,程颐一时有些慌了。
讪笑地将自己明日出征的事情全盘托出:“晚婉,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明日大军启程,我作为将军也会出征。”
徐晚婉有些狐疑,杏眸闪烁着,看起来不太相信:“只有这一件事?”
“是、是吧。”程颐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躲闪着徐晚婉看过来的眼神。
徐晚婉见状也不再逼问,毕竟出征的事情更重要,程颐明日就要出发了。
徐晚婉低叹一声,询问道:“程颐,一定要平安归来。”
北戎人凶残至极,虽说雍朝士兵有优势,但是和疯子打架,也要损失不少。
北戎盘踞这么多年,自雍朝建都,就困扰不断,迟迟不肯归顺,阳奉阴违,挑衅不断,便民苦不堪言。
如今雍朝兵力充沛,是时候清剿他们,正好有了南苑猎场的事情,出兵借口明确。
谋害陛下,其罪当诛。
势必是一场恶战。
其实这几日与殿下相处,殿下不急不缓的样子,徐晚婉就猜到定然是配合陛下的大动作。
如此看来,果不其然。
徐晚婉又道:“我相信程将军会胜利归来的。”
程颐强忍着保证徐晚婉的冲动,紧握拳头,遏制住自己的感情。
眼神透露出温柔与爱慕,注视着自己心爱的人,心底柔软,沉声说道,似乎在保证:“晚婉,我一定会凯旋归来!”
而徐晚婉看见程颐的目光,如同雷击一般,木然站定,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真相。
程颐,他、他不会心悦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