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律沉沉的眼眸看向徐晚婉，柔情万分，问道：“究竟哪里不对？既然不怪我，那又有何错？”

辛灵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大局中的一颗小棋子，而且并不是不可替代的那种，如何在婉儿眼中好像自己对辛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一样。

李恪律忽然感觉心里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感觉婉儿偏帮辛灵。

徐晚婉扶额，看来直面跟殿下讲是行不通了。

那就以自己为例吧。

想着，徐晚婉问殿下：“若是有人从小这样对我，你会怎么样？”

李恪律眉眼冷峻了几分，周身寒气逼人，眼神含了几分狠厉：“我会杀了他。”

徐晚婉安抚着他，手在李恪律的大掌里轻抚。

闻言一喜，孺子可教也！

“为什么？”

“因为，自然因为他在伤害你。”

李恪律脱口而出，语毕，被自己的答案顿住，抬头看徐晚婉。

只见徐晚婉清丽一笑，笑意盈盈：“殿下，你看，你也知道这样不对，对象换成我，你就可以共情了，是不是？”

李恪律微凉的手指抚上徐晚婉的脸庞，注视的目光温和：“嗯。”

他明白婉儿在说什么了。

“所以你明白了没？”徐晚婉期待的眼睛看着李恪律。

李恪律勾了勾徐晚婉的鼻子，弯唇浅笑：“嗯。”

或许，他的行为叫做利用别人的感情？

徐晚婉喜笑颜开，这不是有成果嘛！

抱住李恪律的手臂：“如此甚好，既然殿下明白了，但是辛姑娘受的伤害已经形成，为了避免继续错下去，你一定要与她说清楚，或许殿下的明确拒绝，会让她想明白。”

或许她会有更好的未来。

但是已经造成的伤害谁又能弥补呢？徐晚婉答不上来。

这最后只能凭借殿下的醒悟，他行为上才会有改变，毕竟殿下潢天贵胄，皇权至上的时代，能承认自己的自私或许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毕竟，在权势面前，只有狠心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徐晚婉低叹一声，只是殿下如今明白这点就可以了，能阻止一个无辜的人被牵扯到乱局中是一个。

李恪律望着徐晚婉松了一口气的小模样，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的侧颜，仿佛看不够一般。

他知道她在教给他体会共情。

他低笑一声，他的婉儿总是这样善良又聪慧。

她为他人着想，早早察觉出自己感情的淡漠，并试图教会自己一些东西。

她就像深海里的遗珠，黑夜中的皎月，如此洁白无瑕，引得在暗处的人只想靠近。

仿佛有魔力一般，她讲的话他总能听下去。

可是。

李恪律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在这嗜血的朝代，善良反而会变成刺向自己的一把利刃。

李恪律垂下眼眸，注视着徐晚婉喋喋不休的红唇一张一合，大约就是让自己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然而，这世上有太多人主动入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只是一些蝇头小利，他们就可以出卖一切。

他不过是微微点拨一下，放大了他们的欲望，这才是他们的本性。

他不愿意将这血淋淋的事实揭示在婉儿面前，婉儿在他的羽翼下可以永远保持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