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见解(2 / 2)

并没有呛声的情绪在里面,只有纯粹的老师对于学生的不耻下问,林年可能是现在世界上活着的唯一一个与康斯坦丁有过正面战斗的混血种了,如果针对这位龙王有什么独特的见解,那么他的话是绝对值得一听并且考虑采纳的。

“没有什么见解,只是单纯的一个想法。”林年切下了手中的梨,将那饱满如玉的果实一分为二,汁水在刀刃的侧面溢出,滴落,“混血种的血之哀来源出于异类藏在人群之中的疏离感所导致的,那么龙王的那个时代,他们在那一群自然繁衍的次代种、三代种甚至四代种之间,又与混血种在人类之中有什么区别?”

“虽然是同族,但却因为个体的差异划出不可逾越的天堑...你想说的是龙王也有属于龙王的血之哀么?”曼施坦因低声问道。

林年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安静思考,这是从未有过的言论,血之哀这种在混血种身上产生的独特产物是否也同样适用于强大的龙王?

“你的意思是血之哀会导致龙王的双生子之间衍生出什么独特的‘关系’吗?”唯有昂热,一针见血地切中了问题的本质,也便是林年接下来真正想提出的见解。

“当你抬首四望,全是孤独的荒漠,好不容易跋涉万里,发现真正能理解你、陪伴你的只有身边的绿洲一直都在身边的时候,你真的会选择空虚的‘力量’也要将这片最后的绿洲化为沙漠吗?”林年问。

“可龙族不就是一直追逐‘力量’的暴戾生物吗?”叶胜第一次开口了,他问完这个问题后表情显得有些沉闷,大概是在‘夔门计划’之后对龙族的印象有了根深蒂固的成见。

“可在力量的道路上无尽追逐的终点是什么?追逐力量的人最终能获得什么?”林年继续问,“人类的帝王并不会思考这些问题,因为他们永远无法在有限的生命中触及那令人满足的权与力,可龙王们不同,他们生来就是权力的顶端,更有无限的生命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看起来他们每个个体也都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追逐力量的终点只会得到孤独罢了。”林年淡淡地说,“龙王也会渴望盛大,渴望相守,没有人不恐惧孤独,孤独才是真正的魔鬼。”

“黑王创造双生子的真正意义可能并不是为了让他们为了权力互相制衡、吞噬。而是想让他们对权力敬而远之啊,双生子彼此只拥有着互相,一旦他们其中一人选择了权与力的融合,也就是选择了与孤独渡过之后无限的生命。”

他做出了总结性的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个有别于所有龙族研究者们的看法。

无用于屠龙,只是一些感悟,在康斯坦丁战役之后的一些个人的看法。

“龙王也是有感情的?”恺撒轻声说道,但在片刻后他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句话内藏着的巨大讽刺——并非是对于龙王的讽刺,而是对于做出这种成见思维的身为混血种的自己的讽刺。

龙族从来都是高智慧生物,极高的智慧自然代表着丰富的情感,人类总是在情感中受到挫折,然后进步,那龙族的高文明社会不也是同样走过这么一条路吗?人类之后的发展不过是在重走龙族的老路罢了,包括如今种族内部的战争,或许当核武器在大地盛开时,也会有下一个种族接替人类成为时代新的主人吧?这又和当初龙族文明的落幕何曾相识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年说,“在那一晚龙王突破地表之后从未想过对人类,对混血种复仇,而只是想找到属于他自己的那片绿洲?”

“王座上的另一个双生子,康斯坦丁的兄长...诺顿。”楚子航盯向林年,“我在山顶看见他三次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施耐德微微垂首说,“我们最开始只以为他想第一时间赶到人类文明最为繁华的地方进行复仇,毕竟一只龙王在全盛复苏后却想着逃跑也太过荒谬了,根本不符合...”

“不符合混血种对于龙王的教条。”昂热帮助执行部长说出了后半句话。

“一觉睡醒后第一件事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兄长撒娇?”恺撒轻轻挑眉,“这对于龙王的形象是否有些大打折扣了许多...”

“如果在找到他的兄长后他们进行了融合,再挥洒出真正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伟力,那结合了炼金与言灵的力量,至时你对龙王的形象是不是才会挽回那么一些呢?”楚子航淡淡地说。

恺撒语塞,然后看了楚子航一眼,狮心会和学生会不对头的形式也蔓延到了这里,对于校长之前所说的思想和派系上的争斗可谓是表现地淋漓尽致。

“无论如何,龙王的逃逸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得被阻止的,我们做的没有错。”曼施坦因看了一眼林年说道。

“喂喂,麻烦等一下...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意可能还有一只活着的龙王现在正在城市里到处乱跑吗?”

比起所有人对于龙王是否拥有丰富的情感,以及孤独的可怕这种高逼格的话题,自我感觉最为正常的路明非有些惊恐地开口发言了,“这是要人命的事情吧?一个活着的龙王现在还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藏着呢!”

“可到现在新闻的头条报纸上还没有疑似龙类的正面拍摄图片,诺玛正在全天候地监视着互联网的动向,最近最为神似有关龙类情报的不过有是尼斯湖水怪的曝光照片,像素比门锁拍摄好不到哪里去。”施耐德冷冷地说道。

“按照我和林年从白帝城中带回来的‘茧’的孵化情况来看,诺顿的孵化比康斯坦丁快了很长一段时间。”昂热低头调整着胸前玫瑰的位置,“但诺顿殿下直到今天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们对此有了两种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