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想姑娘竟然如此厉害，你既可看出定波的事情，我的自然也瞒不住你，这倒省的我想些借口谎话了。”女子深情望着床上名为定波的男子，缓缓道来：“我本是大光寺后院僧人收养的一只野狐，因百年前的一场因缘际会，得了神仙点化，赐予颗神仙果子，得幻人形，从此便在这大光寺里修道，每日晨钟暮鼓，喝些山涧清泉，吃些殿前贡品，生活亦是美哉。只是一日，我正在殿前吃着新鲜桃子，突见一女子神情落寞出现在殿外，我便慌忙钻到佛像后头，想等她走后再出来。”

女子请叶玄离坐下，倒了两杯茶，继续说道：“可那人竟在这殿中祷告了半日，头都快磕破在这殿中了，我自知佛像不宜见血光，方才装作菩萨显灵，问她此来所求何事。原来她叫郑嫣，丈夫是这镇远将军府的男主人，为保一方平安上阵杀敌，却反被亲信所伤，身中数剑。本该是回天乏术，可因为早年间他曾去那长水密林斩杀一蛭妖，得了蛭妖的妖灵保护，方才逃过一劫。只是如今失血过多，遍访名医均说药石无医，只能来求菩萨保佑，救了他的命。我当时恰好读过些医圣典籍，知道这垂死蛭妖需饮人心头之血方可活命，便问她，若要受些苦楚来救她相公，她可愿意。她当即答应了，我便告诉了她这秘方。”

女子喝了一口茶，微微叹息道：“只是我当时想的还是太过简单，这世间哪来的这般好事，只需受点苦楚便可救一条命？我只怕是害了一府的性命。”女子眼角含泪，“自那日后，三日我未见那郑嫣来大光寺还愿，心觉不安，便按着她告诉我的地址寻了过去。却不曾想，那蛭妖饮了她的心头血已然苏醒，而那将军的破碎灵识再也控制不住妖灵，蛭妖在这将军府内大肆屠杀。但不知何故，蛭妖却逃不出这将军府。我见状，与那蛭妖大战，将其重伤，可在最后一击时却被郑嫣拦下。我方才发现她身上有一虬龙佩，克制住这蛭妖，使其不得逃脱这将军府的，正是这见血的虬龙佩所发出的白光。只是此刻的郑嫣已经奄奄一息，为弥补我当时一言之失犯下的大错，我便决定与郑嫣行血盟之誓，定下灵契，救下了她的命。”

“原来是自愿立誓，难怪我初见你感觉如此不同。”叶玄离陷入思考，“那如今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何用心头血继续喂养这蛭妖？”

“因为郑嫣呀。”女子仰头将茶一口饮尽，“她不愿将军死，他若活不成了，她也不活了，我现在与她可是休戚与共，你叫我如何？”

“可是日日剜心，就算你有百年道行怕是也撑不住吧。”叶玄离眼神冷峻，望着面前女子。

“果然瞒不住你。”女子尴尬笑道，“还多亏了这虬龙佩，也不知这郑嫣从哪来的这神物，可以助我疗伤。”虽说声音与之前无异，可女子的眼中突然闪出一道寒光。

“那这护宅白光又是怎么回事？我方才听你说，你发现异样时，白光已然亮起，可你又是如何突破结界进来的？”叶玄离语气并无波澜，可却一语切中要害。

“这白光原不是这样的，起初它还只可抵妖邪入侵、保家宅平安；是我后来修改了阵法，才成了如今的样子。”女子语气有些焦急，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我修改阵法全然是为了平时莫让闲杂人等进出将军府，被这蛭妖给害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这偌大宅邸才就你们三人吗？”叶玄离问道。

“正是了，那件事后我将府里剩余的下人全都遣散，倒也不怕他们出去传些将军府有妖的话，正好省的无事者来这将军府拜访，刺激将军身体里的蛭妖。可郑伯乃是将军府故人，也是与郑嫣陪嫁而来，郑嫣不舍得将他一并赶走，便留下了，也方便照顾将军。”女子言罢深情得望了望躺在床上的男子。

“那···”叶玄离刚想继续问下去，只见那书生虽身体被困住，可两只脚还算灵活，竟然从府门一路跳到了这里。

“你莫要伤它。”书生在门口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