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将军府内张灯结彩,府内人头攒动,一派热闹吉祥的景象。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唐王赐婚这可多少人求都所求无门的福气呀。
“听说晚宴唐王会亲临。”
“正是了,谁让嫁进我们将军府的是皇后的亲妹妹呢。”
薛定波出房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两新招进府的小仆在交头接耳。
“薛公子好,薛公子大喜。”两小仆见着眉头深锁的薛定波颌首,慌忙离去。
也许除了他自己,这桩婚事对将军府内的所有人的来说都是好事。薛定波想着,心内突然生出一种于世不容的悲凉。
他这一生在别人眼中是何其的有幸,他出生名门,父亲是令贼寇闻风丧胆的薛大将军;他身负灵器,七岁上山拜师,十九岁斩杀蛭妖,注定一生不凡;如今他更是娶了皇后胞妹,成了皇亲国戚。
入世他可运筹庙堂,出世他可笑傲江湖、快意余生。
可是他当真可以吗?薛定波心下一笑,他与这人世的牵绊已然太多,“人之一世,最怕欠的便是人情。”薛定波突然面带苦笑的哀叹道。
几个手捧果盘茶点的小仆看到薛定波在此嗟叹自是不解,可也不敢说什么,怕触了自己眉头,全都绕道匆匆走开了。
薛定波自觉刚刚有些失态,收拾好心情便向将军府外走去。
骑上御赐的灵佑驹,薛定波带着迎亲的队伍向着一处宅邸而去。
这是他父亲为郑嫣在这福临镇临时寻的一处住所,只因那郑嫣原先随着父亲居于帝都,而福临镇远离帝都数千里,是以他们一早便将郑氏一族接来了这福临镇暂住,只等着迎亲之日,将郑氏女娶回薛府,便就万事大吉了。
薛定波自然是不喜欢郑家女的,可是看着两位嬷嬷搀着一位羽冠霞帔的姑娘走出门楼时,他的心还是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想着这就是要与自己余生休戚与共的女子,他突然感觉到一种责任感。无论郑嫣也好、程琴诉也罢,他此生有不可负的君恩,亦有不可负的佳人恩。
“压轿,上轿。”
薛定波被嬷嬷的声音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骑着灵佑驹回薛府的路上,薛定波看着沿路看热闹的人们,忽然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圈养的猴子,这二十余载的生命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的游街示众。
薛定波听见一声鸟鸣,抬头一看,是耀眼的阳光和空中一个孤影。
“今天天气真好呀。”薛定波不觉感慨道。
“正是了。薛公子与姑娘的婚事自然是连天公也要作美的。”一旁随行的嬷嬷答道。
薛定波一路上再未说一句话。
回到了薛府,吉时便差不多了。薛定波在众人的安排下浑浑噩噩拜了天地,与郑家结了姻亲,可闹了这半日他连新娘的面都没见着。
直到酉时才送罢高朋。
薛定波倒是庆幸唐王终是因为路上收到紧急军情,需得回宫商议,未能参加婚礼。否则还不知要闹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