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询问与祖一起入京之人才得知,原来有京中贵人仰慕祖文笔,故而邀请其人前往为先人书写行状墓志,因其文辞雄壮,甚得主人欢心,又因此间馆居颇有不便,于是便借其在京闲宅居住。至于借宿谁家、地址何在,他们也是不甚清楚,只是提供了几个权贵家名号。
那通事舍人听到这里后,额头已经开始沁出细汗了,当下也顾不得抱怨,于是便又按照所得线索开始诸坊贵邸询问起来。好在这些权贵家邸多数都分布在靠近皇城的几坊之间,倒也不需要满城搜索。
如是又一脸奔走几个时辰,这通事舍人才总算是打听到祖如今是借宿于苌乡县侯蔡正的京中别业。
蔡正的父亲蔡佑几年前便已病故,朝廷也给做出了追赠,蔡正本来打算邀请王褒、庾信等南国大手笔为其父书写行状墓志,但是这两人因为忌惮蔡佑与前大冢宰宇文泰的亲密关系而未敢应允,蔡正又不愿其父墓志太过平凡,于是便一直拖着没有归乡安葬。
一直等到祖这个河北文学名士入京,又经其他功士介绍,蔡正才邀请祖为其父书写行状墓志,才算了结一桩心事。且因其所撰墓志文辞甚壮,蔡正对祖也是心怀感激,于是给予丰厚回报,借给一所宅院居住也是报酬之一。
当这通事舍人终于找到祖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黎明时分,他一身衣袍也早已经是风干而后又被汗水浸透,但是因为早朝时刻渐近,他也来不及抱怨,入宅便问祖何在。
祖家人们骤见有官人甲兵闯入宅中,还道是自家要遭报应,畏怯不敢入前,唯其子祖君信战战兢兢入前问道:“敢问贵客何事来访家父?”
“奉至尊所命,召尔父祖入参早朝,速速将人唤起,还要往门下授官,迟恐不及!”
那通事舍人没好气的回答道,自己站在庭中呼哧呼哧乱喘粗气。
“这、这……竟有此事?天恩浩荡、天恩……”
祖之子闻言后也是惊喜有加,连连向这舍人作揖致谢之后,便又忙不迭返回后堂,却见父亲正自满身酒气的伏案而眠,祖君信也是叫苦不迭,连忙召唤家人一起入前将沉睡不醒的父亲拖进后舍去,除去衣衫而后用新打上来的井水冲刷一通。
“逆子想要溺杀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