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铃音？”利威尔落地，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一直阴沉着的脸上洋溢着难得的愉悦。

“好厉害！”我忍不住鼓掌，“真是难以想象你们竟然可以利用这种叫立体机动的东西飞起来！”

“想学？”利威尔抬头看了看依旧在天上玩闹的两人，旋即问我。“当然想学了！”我丝毫没有犹豫，的确，我也很想体验一下那种脱离地心引力的自由与洒脱。

“肩膀上的伤好了吗？”

“已经没什么了。”我活动了一下左肩，除了因久未运动而产生的一丝僵硬外，其他已无大碍。

“好，那我们从明天开始，但是，”利威尔顿了顿，然后忽然毫不客气地揪住我的长发：“剪了。”

“嘶——”头发第N次被揪，我吃痛地一把挥开利威尔在我头顶作祟的手，不满地喊道：“为什么啊！”我的头发已经留至腰间，乌黑浓密，一直是我引以为豪的装饰物，又怎舍得剪掉？

“没有为什么。”利威尔的目光已然定格在我披散的黑发上，“怎么，你是想留着这么一头长发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吗？”麻烦？我一愣，猛然想起被格雷夫绑架时他的那句“纯种东洋女人”，难不成在这个世界里黑发的女孩很稀有？“你剪还是不剪？”利威尔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沉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胁迫的意味。

“好吧，我剪。”迫于对方的低气压，我只得妥协，毕竟这头漂亮的黑发已经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了不是吗？

“好。”利威尔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他扔掉弄脏了的手帕朝我身后走去，与我擦身而过的瞬间对我说：“你只有舍弃珍贵的东西，才能换来更加珍贵的，希望你用头发换来的是有尊严的生命。”平淡的话语却如此耐人寻味，舍弃珍贵的，才能换来像生命和尊严这样更珍贵的东西，无非就是希望我能在这个残酷却又美好的世界里以强者的姿态活下去，不用为生存所累，亦不用成为刀疤那样的人为生存而残害无辜。“放心吧，我会的，至少我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对方身形一滞，随即快速消失在视野里。“我们的铃音当然不会死了啊！”不知什么时候落地的伊莎贝尔笑着勾住了我的肩膀，“铃音一定能成为像大哥那样的强者，好好活下去的，对不对？”

“当然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到地上去生活，好不好铃音？”法兰也附和道。

“嗯，一言为定。”我垂眸浅笑，从未有过的温暖在心头潜滋暗长，或许只有在地下街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真正的友情才能从灰暗的暮色中脱颖而出，像黎明初现前的启明星那样绽放出那璀璨的光芒。回家以后我就把头发给剪短了，飘逸的齐腰长发在锋利的匕首下立刻变成了利落的短发，短发刚好搭在肩膀上，随着头部的运动来回摆动，倒是也有几分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至少在除利威尔之外的人看来是这样，至于利威尔的态度是：“切，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