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覆盖着秘银涂层的盔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看着城池下那蔓延至天边的一片黑暗,大胡子国王无奈地叹了口气。
“国王陛下。”
莱恩回头,看到了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阿隆索斯大主教。”
暴风国王走到近前,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上来。
“这里很危险,我的朋友。”
“现在这光景,哪里都不安全,莱恩。”
随着老人的呼吸不断搏动的圣光,舒缓着战士们的紧张情绪。目光扫过之处,法奥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孩子……实在是太年轻了。”
听到这话,乌瑞恩国王无奈地呼出了口气。
“没办法,暴风城……已经无兵可用了啊。”
北郡大主教摇了摇头,战局糜烂至此,恐怕暴风王国,真的要挺不过去了吧。
“报告!”传令兵快步穿过了城墙,站在二人侧面敬礼吼道。
“说,士兵,出什么事儿了?”
大胡子看向那十八九岁的少年,对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才继续自己传达情报的任务。
“兽人……兽人给您传来了一封信件!”
“信件?”
“是的,信件,洛萨公爵邀请您去查看情况。”
“快带我们去。”
腿脚不便的老人自觉地退开,中年国王一甩背后的披风,在卫兵的簇拥下,快步走下外墙,前往瓮城里的临时指挥所。
“安度因,出什么事儿了?”
半头白发的猛士揉了下鼻梁,将摊在桌上的信纸推向了自己的至交好友。
“你自己看看吧。”
莱恩知道,在汇报自己之前,他的好朋友一定已经检查过信件的安全了。所以不疑有他,拿起军信,粗略地浏览了一遍。
信上用的是阿拉索文字,一种由人类帝国时期沿用至今的古老文字。写信人八成是刚学会这种文字不就,通篇语法错误不断,这让暴风国王在翻译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玛克戈拉?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面对老友疑惑的目光,洛萨先是咬了咬牙,方才解释道:“兽人的生死决斗。”
“星辰的大酋长,兽人的领袖,向你发起了一场生死决斗。”
“如果他赢了,便只给我们七天时间撤离;如果他输了,这个时间便会延长到一个月。”
“这……”
莱恩国王惊怒交加,手铠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卫兵们敲门询问,被有些情绪失控的莱恩吼了出去。
“勇士们为这场战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无辜的平民死在了这群野兽的手中!可他却给我这么一封……挑战信?!”
“那个什么狗屁大酋长以为这是什么?!一场游戏吗?我的子民和士兵,只是让他娱乐的玩具吗?!”
长发散落在肩膀上,“老好人”乌瑞恩少有地发了一回疯。
没有哪个王者,会把战争堵在一场个人角斗上的。对方发来这么封信,只能说明两点:一、他有必胜的把握,二、这场战争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我已经找了帕索妮娅,她说咱们两个长相相近,一点点伪装术和防窥探魔法,足以骗过那群愚蠢蛮子的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国王的瞳孔中充满了血丝,愤怒打开了疲惫的井盖,麻木的身体再次开始向主人报警,提醒他已经严重过劳了。
“比起你来,还是我上的胜利概率会更大一些吧。”
安度因痞气十足地笑着,好像又回到了那段筹划逃课的时光一样。
被挑战者沉默了,他走向角落里的水井,给自己接了一瓢清凉的地下水,然后一饮而尽。
“不,兄弟,这次挑战,必须由我亲自出马。”
“呵,然后看你被对方追的满场乱跑吗?”
老兵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连麦迪文都可以追着你打,我一直很好奇,叔父为什么要给你找一个剑术老师。”
“切,那次是他在用魔法作弊,你个混蛋!”
揉了下前额头,粽发的政治家微笑着说:“我是认真的,兵油子。”
没头没尾的对话,让大公爵脸上的故作轻松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该死的!”洛萨如愤怒的雄狮般跳起,两只铁钳一样的双手死死揪住了莱恩乌瑞恩。
“你个不负责任的热血蠢蛋!我是暴风城的大公爵,是向你宣誓效忠的骑士!这个世界上,哪有TM让君主死在自己面前的骑士!”
“塔莉亚不能没有丈夫,瓦里安还只是个孩子!就算你不为了暴风王国的子民想,也不能不为了她们娘俩考虑一下啊!”
莱恩有些颓废地呼了口气,他用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试图挣脱束缚。但很显然,一个以强身健体为目标锻炼的国王,是不可能在体力方面战胜百战名将的。
“听着,安度因,这次挑战,必须得是我去。”
莱恩国王直视着自己兄弟的双眼,“对方的目标,就是我。”
“你跟那个大酋长交过手,一个能在铁马兄弟会中杀进杀出的高手,不可能死在我这么个半吊子手里。”
“所以更应该我去!”
“听我说完,兄弟!”
莱恩摇晃着对方的肩膀,咽了口唾沫后说:“只有我,才够这个祭品的分量,。”
“你也知道,我们很早的时候就向其他王国发出了求救信,结果呢?除了戴林那个直肠子,还有谁支援了咱们一兵一卒?”
一提及此,安度因更是恨得牙直痒痒:在整场战争中,暴风王国得到的支援,除了库尔提拉斯的舰队以外,就只剩下几批搭顺风船过来的铜须矮人了。
“说到底,那帮家伙还是不拿兽人当回事儿。在他们的眼中,这只不过是又一次豺狼人事件罢了!”
洛萨松开了拳头,显然,他已经明白了好友的思路。
“我如果死了,其他王国就会明白,这不是什么兽潮入侵,而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战。”
“可……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