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需要木材进行修复的血帆舰队两三天的功夫,便来到了以精灵最后一任女王的名字命名的地方-艾萨拉。
这个词在精灵语中,意为“璀璨夺目的明珠”,当时给年幼的女孩命名的幸运者一定不会想到,这颗闪耀着光芒的明珠,其实是一个可怕的潘多拉魔盒。
当然,这些都跟粗鲁无知的海盗没什么关系,他们对这里另外有一个称呼:死亡海岸。
“你的人好像很害怕靠岸的样子。”
巴博萨有些惊奇地观察着周围的水手,这些哪怕面临惊涛骇浪仍然能大声叫骂嘲笑的海上男儿,竟然被一片平平无奇的海岸吓得浑身发抖。
“呵,年轻的时候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在海上称王称霸,就可以在陆地上获得同等的待遇。”
血帆上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掏出珍藏的小酒壶,狠狠往嘴里呷了一口。
“或许是海神对我的狂妄自大有不满吧,命运之潮引领我踢上了这块厚重的铁板。”
法瑞维尔晃了晃头,自信且凶狠地吼道:“都是第一次出海的雏儿吗?!啊!落锚,登陆!”
水手长们一激灵,赶紧踹着手下麻溜干活去:血帆上将对底层的水手们非常宽容,相应的,对他们这些干部的要求就要严苛得多了。
“看你们这样子,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
“黑珍珠”号船长扒着船舷跳下,双脚在软和的沙滩上留下了两个深坑,“星辰舰队,下船,我们先出发,给这群懦夫打个样儿!”
兽人水手们哈哈大笑着,在舰队司令身后集结成阵,清点自己手上的武器装备。
“东西都够数吧?”
“够数!”
“那就出发!”
目送着星辰探索队消失在远方,大副凑到近前,低声询问道:“怎么办,船长?”
“他们的旗帜和衣服,准备得怎么样了?”
“旗帜十把,衣甲够两艘船的兄弟穿的。”
血帆上将微笑着,露出了一颗尖锐反光的犬齿。
“下船,等快到森林谷的时候再换上。”
……
“头儿,我刚才在底舱里看到了画有咱们星辰标志的衣服。”
“黑珍珠”号的二副快步来到队伍前列,向巴博萨汇报道。
“泼脏水嘛,早就猜到了。”
星辰的舰队司令端详着法瑞维尔友情赠送的地图,手指在上面来回画着些什么。
“那帮家伙靠岸的时候,不是打得血帆旗帜吗?”
“怎么了?”
“现在精灵们应该已经知道,登陆的人有两拨了。”
二副后心一凉,抽刀回身,却只看见了满脸懵逼的同族水手。
“不用找了,这里没有精灵。”
巴博萨微笑了笑,一把拍在了自家二副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指了指天上飞行的奇怪野兽,“有些氏族的猎人会一种叫通感的能力,这让他们可以与自己的动物伙伴共享感知。”
“你是说……”
“咱们刚来的时候,这些长得又像鸟又像鹿的奇怪家伙可老老实实地待在树上。可现在,他们好像害怕什么一样,全都振翅起飞了。”
兽人船长微笑了笑,“这样的大家伙,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吓走。而且你仔细看,只有一小部分是在四处乱飞,剩下的其实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听到这话,周围的几个战士下意识地仰头看天。可惜,直到被脚下的树根拌了个趔趄,他们也没看出来鹰角兽飞行方向的趋势。
“我也是从雷克萨少酋长那里学来的,你们就别费那个劲了。”
一把拽起笨到摔跤的家伙,巴博萨顺脚将其送回了队列,“要是在树林里判断鸟类飞行方向这么容易的话,对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传递情报。”
“行了行了,别搁那望天了!地图上说最快也得走七天才能到精灵的地盘,我们争取把这个时间缩进五天!”
“是!”×N
当天晚上,门纳尔湖学院废墟。
比起贫瘠之地,艾萨拉的树木要多一些,但哪怕是外行人都能看出来,指望这点木材建立兽人的城市,纯粹是痴人说梦。
“啧,还是得跟精灵打交道啊。”
算计了半天的老船长有些泄气,拿起旁边一块木头,发泄似地扔进了篝火堆里。
“头儿啊,你说精灵长什么样子?”
大副转了转架子上的烤鹌鹑,“会不会背后长八只手,脸上长四个眼睛啥的。”
“凎,当初缴获物品里不是有精灵图册吗?你怎么还能问出这样的蠢问题。”
“拉倒吧,咱们缴获的那些图册里,得有九成都是自我安慰用的。那身材画的,还不如我刚才猜的长相真实呢。”
大副从怀里掏出一本以妩媚精灵为封面的书籍,心无杂念地说道:“看看这精瘦的小腿和小胳膊,能抡得起战斧和锤子吗?”
“大嫂的胳膊腿也不粗,你敢正面接对方一锤吗?”
“这话说得,德莱尼跟元素之怒是亲戚,自然不能跟咱们一起比较。”
巴博萨微叹了口气,将篝火堆上的野猪腿拿到嘴边,大撕特撕起来。
“人类再怎么胡编乱造,大体形象应该是差不多的。”
大副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比起图册里的长耳朵,他更怀念自己媳妇那有力的曲线和极具侵略性的嘶吼。
“赶紧睡觉去吧,船长,后半宿还得值夜呢。”
大副一口吞掉烤鹌鹑,站起身走向临时搭建的岗哨。
“小心点,别跟上次一样把树枝压折喽!”
舰队司令被自己手下反骂两句,倒也不生气,钻进单人帐篷里,闭眼进入了梦乡。
很快,营地的大多篝火堆便进入了将熄未熄的状态:艾萨拉的气候四季如春,哪怕没有取暖,也不至于冷的连觉都睡不了。
“哈啊~”
充任卫兵的大副微打了个哈欠,他怕自己睡着,索性一直站着。被风吹得冷了的时候,就绕着岗哨慢跑几圈。
“连个香炉都没有,也不知道还得这样待多久。”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大副却没有开小差。放哨这种事情,成败只在一瞬间,他又不是民兵,自然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洁白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了他和岗哨的影子。哨兵时不时地低头看看,防备那些阴狠隐秘的暗影魔法和具备高超技术的潜行者。
“嗯?怎么感觉岗哨越来越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