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重枪刺穿了盾手的眼窝,在生命逝去的前一刻,他抱住了那根夺走自己生命的战枪。
长矛手挺腰突刺,直刺向战马的右腿,可惜运气不好,没有扎穿对方的马甲不说,还被滑得失了体势。
“砰!”
枪声响起,手掌宽的骑士剑无力地掉落在地,丢掉半个脑袋的联盟战士向后一仰,在马匹的悲哀嘶鸣中倒下。
“别TM愣着,赶紧去补盾线!”
逃过一劫的男人有些木讷地点了下头,本能地提起了死者的盾牌和短枪,并将手中的长矛递给了救自己一命的同袍。
“希望这把破矛还能多使几回吧!”
小半炷香的缠斗之后,第一批冲阵骑兵退出了战场。紧随其后的,便是已经加速到极致的第二次冲锋。
“他们还得再冲几回啊,老鲁特?!”
罗姆达微微活动了下自己的手指,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放松动作了。
铁二组的老组长胆子颇大地伸出头,估计了个大约摸地数后缩了回来。
“顶多再来四五回,他们的重骑兵是有数的,而且马力有限。”
“那就好,”心里石头一落地,年轻人顿觉舒爽不少。“对了,老大,你说是人类的骑兵厉害,还是恶魔厉害。”
“等会儿再跟你说,敌人来了!”
第二波冲锋抵达战场,盾牌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还混杂着兽人战士的痛呼和狂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双眼血红,身形膨大的民兵大手一捏,便在锥形的骑枪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手印。不等与之交战的联盟战士弃枪,他便一拳怼在了战马的喉咙上。
纵使没有恶魔之血的加成,有原始暴怒加成的兽人一拳仍然不是甲胄一般的战马可以承受的。
“切,新兵就是新兵,才这么点伤就进入了狂暴状态。”
老鲁特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面前敌人之后,就对罗姆达吐槽道。
“达尔克才刚刚成年,难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盾牌手面色沉凝地扔下近乎破碎的盾牌,从身后接过了替换品。
“对了,你还没说呢,是他们厉害还是恶魔……”
“竟他娘的问那没有脑子的话!”
老鲁特不耐地骂了一句。
“当初大撤退的时候,满地都是恶魔,根本就没有安全区。”
“拉克玛被小鬼自爆炸成了两截;萨巴鲁被愤怒卫士连人带盾牌劈成了碎块;阿瑞特尔被十几个大黑球吞了个一干二净……”
“你说,谁更可怕?”
不等罗姆达回话,联盟的第三波冲锋已经开始。
不过这一次,发生了一件与之前不同的事。
“嗖!”
“哧!”
忙着调整大铳的民兵一愣,鲜红的血沫子从他的嘴角喷出。他尽力地将眼睛向侧面挪,看见了半截被血染红的箭支。
“得,这回来找咱麻烦的,还不只一拨人呢。”
老鲁特感慨之时,传令兵已经扯着大嗓门儿,让大铳队撤下运输车。
“是人类的弓骑兵,预备队,上!”
等待调用地兽人战士们提着沉重地塔盾,补在了车队的侧面缺口上。
“嘣!嘣!嘣!”
羽箭扎透盾牌的铁皮,顶在了其中的木板上,有些力气够大地,还会勾住盾牌后方手臂的皮肉。
“哈萨尔克,你不总吹自己小队各个都是神射手吗?现在,到你证明的时候了!”
头发扎成单马尾的黑发兽人哈哈大笑,抄起手旁的骨制长弓和箭壶,朝着身后的弟兄们挥了下手。
面对重甲时,没有附魔过的箭支是很难起到杀伤作用的。不过对于皮甲甚至布衣在身的轻骑兵来说,步兵长弓,尤其是以兽人为标准制造出来的长弓,绝对是杀伤力极其可怕的武器。
“一箭一个。”
“一箭一个!”
二十支大拇指一样粗的箭以不同的角度离开弓弦,远方的轻骑兵已经发现不对,但突然改变已经制定好的弧形路线让他们的动作慢了不止一拍。
“咳咳!救……救救我……”
“我的腿,我的腿啊!”
“嘶哈哈哈啊啊啊啊~”
除非见识过兽人长弓的威力,否则你绝不会相信,这满地内脏鲜血和残肢的景象,会是由弓箭造成的。
“靠!我们碰上的是兽人的主力军团吗?!”
索尔男爵朝旁边的地面上啐了一口。
“老子好歹也打了二十几场后方游击战,就没见过这么硬气的民夫队!”
在他的刻板印象中,运粮队这种东西,就应该是看见骑兵会瑟瑟发抖,一次冲锋就原地抱头或者四散逃命的无知懦夫。
显然,洛萨没来得及告诉他,曾经有一支星辰的后勤队伍,在被突袭的情况下,和暴风骑士团打了个有来有回。
“男爵,我们恐怕得撤了。”
面甲遮住了武官的脸庞,不过从其语气中可以得知,对方的心情绝对不算太好。
“斥候报告,有一支百人左右的狼骑兵正在接近。斯坦索姆方面军也传来了消息,说他们发现了巨魔的行踪。”
指挥这场战斗的男爵在脑海里划拉了两下地图,发现除非他立刻吃掉面前的这支队伍或者当即撤退,否则……
他和他的手下就得选择被兽人砍死,还是成为巨魔的一坨粪了。
“该死的兽蛮子……鸣金,撤退!”
索尔的部下分成两路,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这片随时可能被包夹的战场。
“敌人撤退了。”
后勤队的人们松了一口气,便再无更多激动的表示。他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回收武器、焚烧尸体并清点物品。
一炷大香后,他们再次出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