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周清和日常去医院看望裕仁。</P>
“陛下，今天感觉怎么样？”周清和一边检查一边问。</P>
“有你帮朕恢复，朕当然是一天比一天好。”裕仁恢复的好，心情当然不错，挺了挺胸膛，展示自己已经高达一米六三的巨人身高。</P>
至于报纸上的人体实验这种新闻他当然看见了，但这件事是军部的事，而且对战事而言，研究一下大规模杀伤武器也是很有必要的事。</P>
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顶多就是对消息泄露有过短暂的愤怒，骂了几句关东军白痴，这种地点都能被人知道，过后就忘了。</P>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P>
周清和也没提这事，就先随便聊着天，陪着裕仁做恢复运动。</P>
没过一会儿，手下来汇报。</P>
“陛下，大臣们在外面等待，您看是现在开会，还是过会？”</P>
以前这御前会议在宫里开，不过现在裕仁长时间呆在病房里，所以这御前会议也就得挪过来。</P>
“让他们进来说吧。”裕仁现在很喜欢站着跟别人说话。</P>
以前特别不喜欢露出自己的背，拍照从不拍侧身，现在不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转圈。</P>
“陛下。”内阁的一帮大臣入内，请安问候以后，就说起了最近的大事，主要还是军费议案的事情。</P>
“我们和两院议会初步沟通过，他们同意这份军费议案，现在报请陛下批阅，如陛下同意，我们则报请议会全体投票。”</P>
“这么多”裕仁听了60亿这个数字就皱眉，一天的美好心情，真的就是从见这帮老家伙开始消失。</P>
“国内现在情况很不好，你们不是不知道，就不能在没有必要的地方砍掉一点？全国财政才多少钱？220亿，你们一口气要抽走这么多，国家怎么办？”</P>
“一部分通过发行国债向民间筹集。”</P>
“陛下，这是必须的。”</P>
军部和大藏省到现在已经统一意见，战争是必须推行下去，别无他法。</P>
裕仁其实也是既要又要还要结构，既想赢，又不想花钱，最好还能赚点钱。</P>
但现在只顾着花钱了，想起来就难受。</P>
结果不会改变，裕仁捏着鼻子就认了这件事。</P>
“国家现在都被军部绑架了！”</P>
“军部这帮人花钱是真不知道省着点！”</P>
“军部那帮蠢货，要不是非要打武汉，怎么会让国家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P>
人一走，裕仁当着周清和的面就开始骂骂咧咧。</P>
这倒省了周清和主动挑事的步骤，顺杆往上爬就行。</P>
裕仁生气还不忘坚持运动，毕竟这是他现在最感安慰的事情。</P>
周清和边指挥边说，“陛下，开源节流，我觉得军部那边军费要是一直超支的话，还是得想办法赚点钱才行。”</P>
“怎么赚？”裕仁一斜眼，赚钱谁都知道，可问题现在就是没处赚。</P>
“您有看过前两天的报纸么？就是满洲细菌部队的事情。”</P>
“知道，怎么了？那不是你的责任，这本来就在的，关东军的人没做好保密工作，跟你没关系的，你叮嘱他们做好保密工作就行了。”</P>
裕仁还以为藤田和清是怕担责，所以主动对这爱臣宽慰了句。</P>
“当时这件事给了我点启发，细菌部队的事在国际媒体上发酵，导致我们日本的风评不好，虽然他们抓不到什么证据，但口碑这种东西本就不需要证据。</P>
我就在想，这支细菌部队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他有没有存在的必要？”</P>
“不应该存在么？”裕仁问道。</P>
“应该存在，研究细菌绝对是好事，但是我觉得这支部队的方向错了。”周清和对着床上一扬手，“陛下您坐下，我跟伱说。”</P>
周清和拿出诊疗本，就在上面画起图来。</P>
“您看，这是这支细菌部队，主要工作是研究细菌作用于人体的一些伤害和一点点的治疗方案。</P>
它花了钱，给我们带来了很不好的名声，效果呢？从战报作用看，只能说很一般。</P>
我比方说两件事，在上海的时候我就见过这支细菌部队的作用，您应该有印象，当时上海派遣军中出了霍乱，让我们的人损失惨重，实际上就是他们的问题。”</P>
裕仁点头，这件事当时引起的轰动很大，也算是第一次细菌部队被人曝光在国际面前。</P>
“上海之战，证明了这帮人，不止没用，而且给我们自己带来了伤害，原因呢？细菌不可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可能反过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上海就是这样的例子。”</P>
“嗯。”</P>
“然后第二个例子，我们在蒙古对苏之战。</P>
我看军医局的战报，当时关东军上去的时候，这支部队的毒气弹细菌弹也上去了，结果您看到了，他们的存在感非常弱，也许造成了一些伤亡，但是对战局结果只能说是毫无影响。</P>
这就是正面战场打不赢的，想靠他们取胜，不可能。”</P>
裕仁微微点头，看周清和的画纸眉头微皱。</P>
周清和继续说道：“那么反过来，也就是我说的赚钱，细菌有两面，一面是伤害，一面是消除。</P>
满洲发生肺结核，这帮人束手无策。</P>
如果说这帮人研究的方向是治疗，而不是伤害呢？</P>
陛下，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赚钱的重点。”</P>
“在国际关系上，从第二次上海事变开始，我们国家就在国际上被别的国家事实上孤立，被一些国家事实上制裁，国际关系不好，像这种事情，名声也不好。</P>
而随着战事的推进到今天，外汇耗尽，军费一直扩充，我们更加没有钱，国内目前似乎只有随着军部一路打下去，这一条路可以选。</P>
但我觉得不然。</P>
我们应该产业升级，再造一条路出来。”</P>
“产业升级？”转折太快，裕仁都有些听懵了。</P>
“是的。”周清和点头：“目前我们国内的困境是，身为一个工业化大国，却没有原材料，以至于国内经济升无可升，陷入瓶颈期，这才引发了国内局势的动荡。</P>
打中国也是为了获取资源。</P>
那我们再开一条路，医学。</P>
目前满洲的细菌部队在研究如何让人死，如何让人死的更快，更多，那么我们反过来，我们调转方向，如何研究让人生，如何让人活的更久，更健康。</P>
比方说，陆相的肺不好，我们可以研究出一个方法让他换个年轻健康的肺，一个人肝脏不好，我们给他换个年轻健康的肝脏。</P>
全身上下所有器官，凡是可以换的，我们都可以研究出一套更换的方案。</P>
在医学这条路上，只要我们能做到世界第一，那么全世界的有钱人，有权人，都会有这方面的需求产生。</P>
想比于细菌部队在满洲的骂名来说，我们会收获的，是源源不断的外汇，外国人来我们这里看病，医生凭本事赚钱，外国人想要我们的经验，我们出口器械赚钱。</P>
细菌部队现在是骂名，但是以后是美名。</P>
而对于中国战场，我们在继续战斗，这是一条路，医学，我们另开一条路，这就是后路。</P>
他们花钱，我们赚钱，他们就算不行，我们还有退路可走。</P>
而且我们还有别的国家没有的便利性，那就是器官来源，殖民地，这不都是免费的器官么？</P>
一个肝脏一万美金，一条手臂五千美金，一个心脏十万美金，产业升级一旦成功，全世界的有钱人都得求着我们日本，求着天皇您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P>
什么制裁？有的是人会帮我们说话。</P>
我打个比方，我要是美国的医生，能治您这脊椎，收您个十万二十万，贵么？</P>
一百万您也愿意出的吧？</P>
到时候工业产能就算不行，光医学的产业链，就够我们吃饱。</P>
您就说这个肺结核，全球上亿人的患者，每年都在增加几十万，几百万，细菌部队的方向要是是研制药品，一片药十日元，二十片药一疗程，这就是二十亿的收入。</P>
不治好，只是吃药就能死不了，我们控制这个恢复的节奏，这就变成每年都有二十亿的收入。</P>
研发五个药，一百亿，十个药，二百亿，追平了我们全国的财政收入，这才是真正的收割全球。</P>
一帮顶尖的化学高材生医学高材生，耗在满洲，您觉得是不是浪费？</P>
而且说到好处，天皇陛下，人都会生病，这件事我觉得对您的好处最直接，所有研究出来的医学进展，您是第一受益者，什么器官都能换，天皇，万岁。”</P>
全天下没有一个皇帝拒绝的了长寿，就凭裕仁全家都近亲结婚用来保住权力，周清和笃定这事绝对能行。</P>
佞臣的原则，当下做的事对陛下百利而无一害，必须忠心耿耿，为陛下分忧。</P>
不得不说，裕仁听的挺爽，尤其是“英美的人都得来求着您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那句，尤其爽。</P>
而天皇万岁这句话，让这件事达到了势在必行的地步。</P>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拿出一个没什么用的细菌部队高材生，换来一帮精通人体细菌学的医药高材生。</P>
在藤田和清的带领下，裕仁觉得这件事大有可为。</P>
“产业升级，具体你想怎么做？”</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