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这里也没什么吃的,肯定比不上上海,不过咱们这里靠近长江,这江鲜的品质还是不错的,所以为了招待您,司令长官特意命我去市场,找了最新鲜的鱼虾过来。”
“辛苦了。”
别人跑断腿,那周清和就动动嘴皮子夸上两句。“冢原阁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就怕你客气冢原二四三手一扬:“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多谢。”
周清和作为客人,那就直接开动了。
冢原精心准备的江鲜,味道确实鲜美无比,在上海吃惯了海里的,来这个换个口味,换个心情。
对于冢原问起改规章制度的事,周清和继续画大饼。
“国内目前其实有很多人对陆军不满意,战事的失利,经济的困境,冢原阁下身处一线,想必也很清楚,我们想要快速拿下整个中国,可以说是毫不可能,甚至是想要占领重庆,都是难上加难。
可以说,国内目前遇到的困难,就是军部这些自大的官僚得意忘形造成的!
这很可悲,但也不是没有值得庆幸的事。
在陆军省,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出了这里面的问题,原先他们并不是看不出来,而是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陆军省已经变成了某些人的一言堂,他们即使有不同的意见也不敢表达。
而现在我们站出来了,没人敢反对我们敢对,并且坚持做对的事,于是就有了旗帜效应。
越来越多的人靠向我们,终有一天,那些人会下台,军部还会回到正确的道路上去。
只有海战,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走向胜利的钥匙,而绝不是把百万军队耗在中国,耗在重庆。
这也是我为什么跟您说有机会的原因,现在这个时间节点,绝对不是您该放弃的时候。
相反,目前这个时间,应该是您从军以来,离胜利最近的一次时间节点。
海军的转折点真的要来了。
您应该整顿军务,收拾手下,打击反对你的人,静待花开。
而当这朵花该开的时候,只要伱想,我藤田安田,和身后站的这么多人,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战争的指挥权,交到能带我们胜利的人手中去,这个人,应该是你。”
平静有力的话语,充满力量,充满想象,让人澎湃。
冢原二四三被震撼的呆愣原地。
而松本秀男则是面上压抑不住的激动,“阁下.藤田课长说的很有道理啊!我就说这个人该是你,大日本帝国的未来怎么能交到那帮庸才手里,您才是航空母舰的指挥官,您才是指挥海战的最大天才!”
看来确实被压抑久了,周清和也没想到画个大饼,把两人感动的都开始四目相对,眉目传情了
吃鱼。
大饼确实是大饼,不过周清和也没说谎,大饼只要没落地那就只能是个大饼。
但是如果真的有需要,那大饼也不是不能做出来,事在人为。
未来日本的转向在海战,那么在海军将领里面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人,这就是很值得投资的事,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珍贵多了。
“吃菜,您尝尝这个糕点,是汉口的特色。”松本秀男用公筷给周清和夹了一块,态度是更恭敬了。
不过很快被冢原二四三叫了声,“松本,你去我房间把我珍藏的酒拿来,要最中间的那一瓶,我要和藤田君,一醉方休。”
“嗨。”
“藤田君你这次来汉口,是有什么任务么?”
冢原二四三也很懂事,总不能只聊他的事,而藤田只要有什么任务要执行,那就有礼尚往来的机会了。
周清和点头,放下筷子,直言不讳,“军部有些人坐不住了,现在是想尽一切办法要针对我们,这次,他们就把目标对准了我以前任职的上海,还有上海的宪兵司令,安田家的人,三浦二郎。”
周清和把这里面的矛盾讲了讲,冢原二四三怒意满脸:“这帮人是丧心病狂!对前线军人都敢下手!”
周清和微叹口气,“当他们和国家利益同行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但是现在时局危难,真要是调转了船头,海军掌权,他们屁股底下那点账,恐怕没一个经得起查,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到底是背道而驰了。”
“这件事我帮你查。”冢原二四三豪气的接过,“既然他们把你调离了上海,就不会让你快速回去,你在汉口人生地不熟,调查起来他们肯定不配合,我在陆军内还认识几个人,找他们探探口风,看看到底是哪里做的手脚。”
“那就太好了,多谢冢原阁下,辛苦了。”有地头蛇帮助,那确实能节约很多时间,周清和现在就要压缩时间。
“来了,来了。”松本秀男抱着酒开开心心的回来了。
这可是瓶好酒,将军的珍藏,连将军自己都不舍得喝,以前顶多拿来炫耀,但是今天居然拿来喝了。
哎,他也有这口福了,他可馋了好久。
然而。
“松本,有件事你马上去查一下。”
“啊?”
“怎么了?”
“没什么。”松本多少有点委屈。
这边喝着酒吃着佳肴,另一边司令部也给周清和带来的手下安排了一桌,虽然比不上他们这桌的丰盛,但比司令部的例餐那是好了很多。
正吃着,通讯员一看手表上的时间,抹了下嘴,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电报机,戴上耳机开始收报。
滴滴滴,滴滴滴
出门在外只能定时定点收报,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电池昂贵,省着点用。
不到五分钟分钟,砰,餐厅的门被人踹开,一帮宪兵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文职人员,虎视眈眈。
大功率电台机侦测到司令部里居然出现了不明电台,而且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收发报?
只是,他们一看发包机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桌面上,桌子上其他几个人嘴里咬着筷子痴呆着看着他,额.好像感觉有些不对。
“你们是什么人?”
有人帮他们回答,“司令的客人,没你们的事。”
“但是.”
“没有但是,司令的客人,听不懂啊?”
“按制度,司令部内的所有电文来往,都要经过我们电讯室,他这样发报,万一出现什么消息泄露,这个责任我们可担当不起。”
“这”护卫一听这话也做不了主,于是敲了敲包厢的门,叫了下冢原二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