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论诗与放屁的区别(2 / 2)

李子孝忙拱手笑道“多谢陛下厚爱微臣,愧不敢当。”

刘元摆手道“子孝国之栋梁,日夜间公事繁忙,这也是朕一番体恤之意。”

“哎!惭愧呀!”李子孝苦笑道“什么栋梁不栋梁,那郝小云一介女流,竟然临时看破了微臣玄机,阻止了郝小仁改长安城名,惭愧惭愧……不过还好,臣用计,从来计不单出,留有后招。”

刘元皱了皱眉头道“那……那如果郝小仁来了,还真拿出了什么太祖御赐之物,不但抢亲成功,还不得罪天下诸侯,如何是好?”

李子孝眨了眨眼道“陛下放心,臣已经带人查看了所有卷宗,没有就是没有,若是他拿出什么东西来,只要卷宗上没有,就是假的,到时候说不得多出一条欺君之罪!哦对了陛下,孔玉麟到了,他是天下文人领袖,陛下还是需要亲自去见一见的。”

刘元皱眉道“他是郝小仁结拜二哥吧?”

李子孝道“孔玉麟乃是谦谦君子,秉承忠义之道,不会偏帮的。”

……

中秋,在大楚的时候,并不叫中秋,最初中秋乃是按照节气划分,与“秋分”相同,并非节日,后来楚时称“月光节”,直至先皇继位,才改名中秋,天下流传。

月光诗会,早已有之,并非刻意指的洛阳城某次聚会,这中秋佳节,只要三两亲朋相聚,对月吟诗答对,便可以称为诗会了。

楚人好诗,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诗早已有之,《诗经》所记载,都是各地民歌,孔夫子整理之后,才有了《诗经》,可是有《诗经》时,并没有诗人。

当年楚国远离中原,百家争鸣的哲学浪潮,似乎没有影响到这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国度,但是这里的神秘与浪漫,却诞生了这个文化中第一个诗人,伟大的屈原。

很多人可能意识不到,屈原和孟子、庄子、荀子这些人,都是一代人,他甚至曾经去过一次稷下学宫,只是似乎并不适应。

因为当时天下,他是最孤独的一个,就算稷下的圣人们,似乎也无法理解他。

屈原并不爱国,说屈原是爱国诗人,是对屈原的侮辱,也是对诗的侮辱,更是对文化的侮辱!

屈原就是屈原,他爱天地山川,他爱人性自由,但他肯定不爱国,说他爱国,无异于把他和辛弃疾之流,相提并论。

那就小看人了。

如今大楚虽然灭亡多年,但是诗风早已鼎盛,这个年代虽然骈赋依旧,但是并不是一统天下的局面,许多文人名士,对于骈赋都不屑一顾,反倒是追求文风自由,已经提前有了几分盛唐风姿。

后人写诗,先谈格律,更有读万诗,不如背一部诗集这种混账话流传甚广。

教人写诗这事儿,本已经是放屁了,何况还教人要学写诗,从格律入手,就更是放屁中的放屁!

别说是诗,就是词,在宋时都不是现在这般,无非长短相形,朗朗上口,情真意切罢了。

正因为如此,后许多人,拿出宋人诗词,发现自己格律一说,无法自圆其说,许多大家名人,在紧要之处,也并不完全遵循所谓格律,才有了什么变格转律,稀奇复杂的说法,无非诈骗而已。

后人强行拿来,定出所谓格律,那是明朝恢复礼教之后强行定下,却不知整个明朝,没有一首诗能入人眼,更没有一个人配称诗人。

时间放大到整个明清,唯顾贞观之《金缕曲》尚可一观,就连《红楼梦》中的诗文,也都是稀松平常,不入流的东西。

也不怪那些文人,毕竟从古而今,顶尖诗人,本就凤毛麟角,一个时代,几个时代不出一人,都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毕竟大汉一朝,若说顶尖二字,恐怕只有一个曹操,就连他两个儿子,也只能称为一品,算不上顶尖。

可是天下文人,还是要写诗,写的不好也要写,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写的是垃圾,不然怎么证明你附庸风雅?

这也怪当今百姓,诗画这些最根本的美学分类,本就是艺术的东西,是一种专业,一种身份,一种追求,有人把一辈子奉献其中,饿的头昏脑涨,你领完工资跑来说我干的不好?

不是文盲不代表你可以参与其中,你怎么不去找数学家说,你这个拓扑几何算的不对?

我们也没在大街上,拉个环卫工人说,你这马路扫的不对吧?

总之,有些人以为诗是文化,不,诗是美学,是艺术!

艺术,需要的是天赋!

那既然没有天赋咋办,研究技术?认为艺术和技术有关系的,不是傻子就是骗子!可自明初以来,傻子骗子居多,于是才有了格律之说,而且越来越严格,越来越如同放屁!

可惜,诗,从来与技巧无关,甚至和你认不是认字都无关,你生来是个诗人,就是个诗人,你生来不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是。

洛阳月光诗会,年年都有,但是向今年这样,皇帝太后亲临,稷下四大名士齐聚,却是从未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