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伺候虞宁初净面梳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天色明显地暗了,虞宁初仿佛能看见西边那轮红日正缓缓下沉。
原来宋湘没有哄她,她是真的睡了一下午。
梳妆完毕,虞宁初领着珊瑚去了前面,就见宋池、宋湘兄妹俩在厅堂坐着。
夕阳在厅前洒落一片金红,当虞宁初出现在那片柔和的光晕中,轻声交谈的兄妹俩都顿住了,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虞宁初被夕阳映红的芙蓉面上。少女如花,迎着光的侧脸与脖颈好似柿红色的琥珀,流转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泽。
直到虞宁初跨进来,宋池才端起旁边的茶碗,垂眸轻饮,仿佛他刚刚并没有多看什么。
宋湘看看外面明丽的夕阳,想象哥哥嫂子漫步其中的画面,笑着对二人道:“时候不早了,我懒得再跑,你们俩回去吧,我让小厨房开火去。”
虞宁初道:“那边饭都做好了,你何必再麻烦一回,一起去吧。”
宋湘朝她眨眼睛:“我还有事情忙呢,不想耽搁时间。”
虞宁初懂了,写故事需要灵感,宋湘现在肯定特别有写书的热情。
宋池始终默默听着,见形影不离的姑嫂俩商量好了,他才放下茶碗道:“既如此,我与你嫂子先走了。”
宋湘将两人送到晴芳堂的院门外,便带着丫鬟折返了。
晴芳堂在王府正院的东边,虞宁初与宋池往回走,恰好迎着夕阳。
夕阳如此灿烂,映红了两旁的花树,也刺得虞宁初躲到宋池身后,借用他的肩膀挡住晃眼的阳光。
前面的“人墙”突然转过身来。
虞宁初差点撞到他,刚要往后退一步,宋池突然伸手将她拉到了怀中。
虞宁初吓得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好担心被府里的下人们瞧见。
幸好,王府里主子不多,下人们也不是很多,整条路上都静悄悄的。
“故意躲我是不是?”欣赏完她小老鼠一样做贼心虚的可爱动作,宋池抬起她的下巴,黑眸看进她的眼睛,“刚刚嫁过来就把夫君晾在一旁,你莫非忘了出嫁前舅母的谆谆教诲?”
虞宁初被他说得耳尖发烫,垂下长长的睫毛,小声道:“没有,晌午真的有事要帮阿湘,后来,后来困了,想着在她这边睡两刻钟就回去,没想到一下子睡了这么久,可,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她从来不是贪睡的人,这次意外睡了一下午,说起来都要怪他。
虞宁初那最后一句,就是提醒宋池反思自己的过错。
宋池果然反思了一下,然后靠近她,笑着问:“昨晚怎么没睡好了?新床不习惯,还是为夫伺候的不周?”
短短三句,弄得小王妃脸儿红了脖子也红了,恼羞之下一拳捶在他胸口,真是一个字都不能再听下去。
宋池看见的,却是她酣睡一晌后越发滋润娇美的脸,是那对儿粉艳润泽的唇。
他勒着她的腰往上提,热切地吻了上去。
因为刚刚打了他,虞宁初的双臂都被折叠在两人之间动弹不了,只能被迫踮起双脚乖乖地给他亲。
这一吻太长,绚烂的夕阳消失了,夜幕降临。
宋池忽然抱起虞宁初,快步朝离得最近的一片假山造景后走去。虞宁初所有的力气都被他吸走了,眼睛也闭着,只当宋池要抱她回正院,直到宋池将她放在一片假山之后,直到宋池让她面对山石扶稳而他从后面贴了上来,虞宁初才大梦惊醒般反应过来。
“你做什么呢!”
“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谁让你让我独守空房一下午。”宋池一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语气里混合着霸道与调侃,以及一丝担心她生气的哄求,所以声音越来越低,倒好像他才是那个被迫承受的人,“别担心,不会有人过来,我说过的,我从不会让你落到那般境地。”
他不停地哄着,另一只手可没停过,虞宁初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唇。
假山下是一片仍然碧绿浓密的青草,原本被府里的花草工匠修剪得整整齐齐,这会儿却被宋池不时挪动的黒靴踩倒一片,辗转碾出草汁来。
有风吹过,头顶的花树落下两片树叶。
周围是那么的静,虞宁初甚至能听见王府花园那边传来的流水声,但渐渐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只剩宋池,心里也全被他塞满。
待到夜色吞噬一切,宋池终于将虞宁初转了过来,先替她收拾。
她无力地倚在他的肩膀,宋池亲亲她的脸,汗淋淋的,又热又烫,借着那微弱的一丝星光,宋池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全是事后的艳媚,并无怒容或泪痕。
宋池长松了一口气,抱着人保证道:“只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在外面胡来。”
虞宁初往他的肩窝里缩了缩。
其实,她最怕的是被人撞见,并没有很气他。
确定她还好,宋池简单收拾收拾自己,用过的帕子肯定不能乱丢,随手收进袖袋,回头再洗。
一切收拾妥当,宋池转身,让虞宁初趴到自己的背上来:“背你一会儿,到了正院再放你下去。”
虞宁初这会儿腿还在抖呢,无意逞强,抱住了他的脖子。
夜里起了一丝秋风,清清凉凉刚刚好,虞宁初趴在宋池宽阔的肩头,随着宋池沉稳的步伐,她的人也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想到他的坏,虞宁初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脖子肉。
宋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小王妃是要与他算账了。
“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脖子还被她叼着,宋池不能转,连声保证道。
虞宁初还是不松口,认识这么久,她会轻信他的话?
宋池只好道:“回房换个地方给你咬,别咬脖子行不行?后日还要陪你回门,叫舅舅舅母看到……”
他没说完,虞宁初已经放开了他,不能咬脖子,她一下一下地拧着他的肩,有的地方过于紧实拧不起来,她就专门找能拧动的地方。
宋池一边吸气一边往前走,快到正院了,他放下虞宁初,哭笑不得:“你学过种地是不是,把我的背当地翻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