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耳室。”
王稳健沉声道:“无路可走了,不如给那灰袍道人来个灯下黑,咱们就躲在他旁边。”
“这主意好!”
周勇点了点头,率先穿过甬道把耳室的墓门给拉开了,一行人扛着我全都钻了进去,耳室里面黑洞洞的,不过为了避免暴露,我们没有打开手电筒,因为墓道里四周漆黑一旦有光源立马就能被人察觉,这是常识性的问题
饶是如此,王稳健仍旧觉得不够,于是又从兜里拿出了几张黄色的符箓,在我胸口拍了一张以后,把剩下的交给了其他人,让每个人的身上都贴上,就连玉乾枪也没放过,他说这种符箓是可以压制活人身上的阳气的,那灰袍道人太厉害了,恐怕光是躲起来还不够,只要四周有阳气,他一下子就能感觉到,需要用这种符来掩藏我们身上的气息。
然后,王稳健又把耳室的墓门拉开了一条小缝,让我凑到了小缝上,能看清甬道里的情况,然后他自己才贴了上来。
我知道,王稳健是想让我记住那灰袍道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也知道我心里有疙瘩,如果不让我看清那家伙的话,恐怕我会活活把自己憋死!
这个时候,甬道里雾气蒙蒙的,阴气愈发的浓郁了,我隐隐约约只能看清有一道黑黢黢的影子在雾气蒙蒙中飘荡着,前行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直等他路过耳室的时候我才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来者身着一身土布灰袍,脚穿圆口布鞋,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六十来岁,面色煞白!
看清来者的模样,我的心顿时狠狠抽搐了一下,因为,那张脸居然是云极师父!
这怎么可能?!
但下一秒我又发现,此人并非云极师父本人,因为那张脸周围全是血痕,就好像是贴上去的一样!
看来云极师父早就已经遇害了,而且脸皮都被扯了下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不是我的身体被司马燕的阴气给冻结了,这个时候我恐怕已经冲出去了。可惜,眼下我身体不能动,只能在一边干瞪眼,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从我眼前飘忽而去,直接去了主墓室。
一直等他完全离开以后,王稳健才深深看了我一眼,好似安慰我一般说道:“陈耀阳,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刚才从你我面前经过的并不是云极师父你知道吗?而是那个该死的灰袍道人!”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说是安慰我,倒不如说他在安慰他自己。
因为只有我和王稳健两个人趴在耳室的门缝上,所以其他人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纷纷问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我记不住那家伙的脸,原来那家伙压根就没有脸。”
周勇几个人压低声音在一边低声议论着,只是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就像是个木偶一样趴在主墓室的门口,轻轻闭上了眼睛,这是我唯一能动的部位了,两行温温热热的液体顿时浸染透了我的脸颊,随后又在这阴气浓郁森冷的墓室里变成了冰晶。
在我一生所走过的二十四年的时光里,我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我这么无能,这么窝囊!
云极师父被杀,司马燕又危在旦夕,我却只能看着……
我二十四年来没受到过的屈辱今天全都受了,我算个什么东西?男人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是个男人,丢人!
头一次,我开始憎恨这个世界,憎恨人心的诡诈与恶毒。
我他妈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已,我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可为什么总是有东西要害我身边的人呢?我不犯人,人却犯我,可我偏偏还只能干瞪眼,这种窝囊简直无以言表!
这个世界,终究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由来都是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其他的都是狗屁,厉害的就是可以欺负怂的,没人会指责强者多么凶残暴虐。只会嘲笑弱者可怜可悲。
没错,这就是这个笑贫不笑娼,尊强不怜弱的世界。
做个强者吧,管他什么六道轮回,活过了这一次。我要站在阴魂的哀嚎惨叫中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我心里暗暗下着决心。
这个时候,主墓室那边也有了动静,我能清晰的听到司马燕在冷冰冰的质问那灰袍道人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紧接着一道就跟公鸭子一样森冷尖锐的声音响起:“没想到我让朴不花布下这十绝怨陵,居然这么快就被毁了,看来我小看了王宗阳的后人。陈耀阳在哪里?玉乾枪在哪里?说!”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