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千羽夜和曦月赶回清风院,靳士已经命人将尸体盖了白布抬出来。站在他身旁的还有一位鹰目如电极为威严的男子,看上去约莫已年过五寻。听叶寻低声介绍,原来他就是原本要给他们讲授第一课的城主府三老爷,也就是尸疏尘的三叔尸承宇。
众人正窃窃私语,靳士轻咳了几声,院子里便再次鸦雀无声。
“这是谁住的房间?”靳士问道。
人群里挤出两个神情慌乱的男子,道:“回靳领事,是我们俩的房间。”
说话的两人一个是五大三粗的刘非保,原是是桑陵治下河术郡的一名农户。另一个则是普兰城书记官的儿子,名叫范醇,见人就笑,是个八面玲珑到让人觉得极是虚伪的家伙。
不过,自己住的房间里出现了一句尸体,范醇此时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靳士又问道:“你们最后见到阿虎是什么时候?”
范醇和刘非保互相看了看,范醇问道:“阿虎……靳领事说的可是方才命人抬走的那名小厮?”
“正是。”
范醇见刘非保一直摇头答道:“回靳领事,我们才到这里不过两日,同床的师兄弟都还认不清脸,实在不记得最后见到他是何时。”
“我记得”,人群里又挤出一个人,正式双胞胎中的弟弟慕文笙,“靳领事,我记得最后见到他是何时,今早我们更衣洗漱出门时,我正瞧见这小厮在打扫东南院脚下的落叶。”
靳士一皱眉,问道:“哲玉君也刚入清风院不过两日,这里小厮十八名,哲玉君怎知自己看见的就一定是阿虎?”
慕文笙打了个哈哈,一甩头发得意道:“别说一个阿虎,清风院这十八个小厮我都认得,识人过目不忘可是本公子的看家本事。”
听慕文笙这么说,不知为何靳士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时,锦娘自屋内捧着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从屋里走出来道:“师兄,已经验好了,他至少已经死了十二个时辰了。”
“什么?!”连同慕文笙在内,除了靳士,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呼。
靳士方才查看尸体时已经大约能推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所以听到慕文笙说早起还见到此人在庭院中打扫才会紧锁眉头甚是不解。
靳士有问锦娘道:“聚魂瓶有动静吗?”
锦娘摇摇头道:“一点动静都没有,魂魄应是已经不在了。师兄,他背上……”
靳士和三老尸承宇爷同时抬手打断了锦娘的话,示意她不要多言。
尸承宇对众人说道:“今日的课恐怕无法进行了,除了刘非保和范醇,其他人都回各自的房间里等候查问,未得准允不得擅自外出。”
众人领命,朝三老爷拜了礼便朝各自屋内走去。见千羽夜和曦月都同叶寻站在一处未动,尸承宇便打算开口询问。可是,当他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扫过千羽夜那对尖耳时,尸承宇立刻眉头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