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礼貌的心魔,陈绪默默地评价。
不胡搅蛮缠,不打断别人的话语,听得进人话,就是在洞察人心方面弱得不像心魔。
是他这种人就算成了心魔都这样废物?还是说它就是一面专门映照自身的“镜子”?
陈绪沉默数息,回答道:
“自我和理想从来都不是什么可以强行分开、对立的东西。”
“理想的实现可以令我的自我价值、自我认同得到极大的满足”
“简单点说就是——我会很开心。”
“我是戴着道德枷锁,追寻快乐的野兽。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摆脱欲望。”
没有欲望,人就是一潭死水。
而他从来都很会分辨什么是他真正想要的欲望。
心魔的不甘之意溢于言表:
“你这不过就是一种连下场都不敢,想着不做就会错的乐子人心态!”
陈绪第一次冷笑,反击道:
“你错了,我现在就在场上。”
一切为了“我”,无论是‘找乐子’、是帮助他人的远大理想、还是蹒跚着拿起武器战斗、亦或者……付出自己的生命。
都是为了“我”。
都是为了那颗“心”。
这就是陈绪。
心魔不再嘲讽,而是冷冷地评价道:
“我等你向现实低头的那一天,理想主义者。”
陈绪默然了许久,咧嘴笑道:
“我也在期待着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他早就向现实低头了呢?
一想到这一点,陈绪想要大笑的冲动更加强烈了。
不知是欢喜,还是悲哀。
这时,额头上一点清凉感将陈绪带回现实。
眼前,顾青筠正上半身跨越餐桌,右手戳住他的额头。
面容普通,最多算得上清秀的少女的脸在距离陈绪的脸只有咫尺之遥的位置,而少女的右手正抵在他的额头出。
她依旧平淡地道:
“再不吃,饭菜就要凉了。
呼吸间尽是少女的气息,近在咫尺的红唇似乎只要他愿意就能吻上去,淡然、虚弱的少女神态宛如某种直穿人性的致命诱惑。
陈绪方才还在复杂的心绪却是以极快的速度冷却下来,近乎坠入冰窖。
这真的是父女之间该有的亲昵吗?
是他没结过婚,啊呸,没养过女儿的问题。还是那个阴间人的问题。
那个阴间人不会干了什么能震碎他三观的破事吧?
就算没有血缘,甚至不是同一种族。
但是······那种事情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