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往事如烟(2 / 2)

玉麒麟二 碾红豆 2974 字 11个月前

安平也喝道:“不准退!若是放走妖女,本宫唯你们是问。”

林琅冷笑一声,对沈绉道:“瞧瞧,最毒妇人心,看她的心有多狠,你不如随我返回天女山,远离这刁蛮公主。”

又对李月娥道:“李姑娘,你的处境不比我好,长公主是不会放过你的,不如你我联手,同仇敌忾,将沈绉救出去。”

李月娥还未开口,沈绉抢先道:“师父,不要听她的,外面全是荆州大营和安庆大营的将士,没人能逃出去。琅妹,你最好放了我,我会替你求情的。”

林琅不屑道:“谁用你求情,江小姐是你的原配妻子,你为了攀附权贵,休了江小姐,致使江小姐惨死,如今你续娶的这个女人又要对我痛下杀手,如果你的求情有用的话,江小姐怎会惨死。”

安平听林琅提到江小姐,心中有些发虚,正恼沈绉要为林琅求情,当即对沈绉道:“我倒要听听,你如何为她求情。”

沈绉叹口气,道:“与其说是为林琅求情,不如说是为了全天下苦命的女子。不管林琅有多坏,有多么想杀我,她都不能死,只因为她是天女教圣女。若她死了,天女教将会覆灭,那么受到天女教庇护的可怜女子则会流离失所,处境更加悲惨。而尚在苦海里挣扎的女子,听说天女教覆灭,可能会失去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放弃继续隐忍苟活的打算,转而选择自我了断,那么她们悲惨的过往,以及所经历过的非人苦难,就永远没有昭雪的时候。另一方面,那些虐待妻子、强暴女子的禽兽,在失去天女教的威慑后,不用再担心被天女教清算报复,会变本加厉地施暴。殿下,您贵为天之骄女,也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吧?”

安平沉吟一会儿,道:“我可以放她走,但你要写一封修书给她,从今往后再不许与她有任何瓜葛!”

沈绉接道:“我与她本就毫无瓜葛,今后也不会有,她和我生母所说的话,我并不相信。”

安平又道:“我是担心,有人会利用这事大做文章,对驸马不利。”

沈绉不以为然:“无妨,漫说我和她没有什么,即便是有,也不过是婚前不检点。”

安平只好示意护卫让开一条道,放林琅离开。

待林琅收了软剑,离开大厅,安平又沉下脸来:“林琅的事以后再说,我且问你,李明启、奚美娟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副花花心肠,这四十多个女人跟你是何关系,你们是如何结识的,又是如何相交的,一个一个给我说清楚!”

沈绉只觉得头疼,李明启都能做他奶奶了,奚美娟比他妈还大,说出来她信么?再说有外人在场,说得清么?揉了揉太阳穴,道:“都是前世的事,说了你也不明白。”

安平银牙紧咬,道:“好,好,既然你说不清楚,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即刻回京,省得留在这里碍你的眼,你愿意跟谁鬼混就跟谁鬼混,孩子我全带走,一个都不给你留!”说完起身就走。

沈绉正想着怎么支走其他人,单独跟安平解释,没想到安平打翻醋坛子,闹着要回京,让他措手不及,犹豫着要不要跪下请罪,一看在场的那么多人,觉得跪下也未必能让安平消气,何况他打心底不愿意在李月娥面前向安平下跪。

只一愣神的功夫,安平已经离开大厅,穿过侧门,往后院行去。

沈绉只得拔脚追过去,一把扯住安平,安平回身捶打沈绉,要挣脱沈绉的控制,沈绉任其捶打,就是不撒手,后来干脆双臂一箍,将安平禁锢在怀里。

二人正拉扯的时候,安平随身侍候的两个婢女也跟了过来,见状识相地后退离开。

安平无法挣脱沈绉的怀抱,见侍女也不肯来帮忙,又气又恼,只是恨恨地瞪着沈绉。

沈绉刚要说些什么,那两个离开的的婢女去而复返,嚷嚷道:“不好了,殿下、驸马,昱公子出事了!”

沈绉松开安平,沉声问道:“昱儿怎么了?”

婢女焦急道:“奴婢听人来报,说昱公子骑马时,马突然受惊,将昱公子颠了下来,当场就断了气,孟军医诊治后,说没救了,就是刚才的事。”

沈绉大急:“人在哪里?”

“在院中。”

沈绉连忙撒腿奔了过去,只见沈昱躺在院中,一动不动,四周围了一圈人,孟笛也在旁边,对他摇了摇头。

沈绉奔到跟前,跪了下来,探了探沈昱的鼻息,没有,又听了听沈昱的心跳,还是没有,忙解开沈昱束腰的锦带,实施心肺复苏术。双手交叠,按压沈昱胸腔的心脏部位,一组按完,捏住其鼻子口对口进行人工呼吸,接着继续按压胸腔,如此反复,忙了将近半个小时,沈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小小的身子渐渐变凉。

安平也赶了过来,看着沈绉施救,见沈绉额上满是汗珠,却仍不放弃,不由出声劝道:“驸马,昱儿是救不回来了,你节哀吧。”

沈绉停下手中动作,有些失神地望着像是睡着的沈昱,心中满是自责,这孩子唤他作爹爹,可他却没能照顾好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在自身性命受到威胁时,毫不犹豫就抛下两个孩子逃走了,回来后想的却是把两个孩子带到沈家,入族谱,让沈家后继有人,若是他没把两个孩子从京城接来,昱儿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沈绉呆了一会儿,将沈昱抱了起来,沈昱的头很快歪向一边,诡异地低垂着。

沈绉这才发现,沈昱的脖子断了,再看头顶,却无外伤,不由起疑,问道:“是谁负责看护的?又是谁亲眼看见昱儿从马上摔下了的?马厩今日是谁值守?”

相关人员很快到位,沈绉问话,几人却都支吾着答不上来,在沈绉威胁上刑后,才道出擅离职守的事实。

沈绉明白,他们是被人支走了,可这个人是谁?为何如此残忍,非要对一个孩子下毒手?难道是周家的人?要切断他与安平的联系,好顺利迎娶安平?可为何在京中、在路上他们不动手?

沈绉木然地抱着沈昱的尸体,走进两个孩子日常起居的房间,却不把沈昱放在床上,仍旧抱在怀中,坐在床沿上发愣。

安平牵着沈是走了进来,发现沈绉脸上满是泪水,便将跟随的人都打发出去。

沈绉仍是默默流泪。

沈是上前跪下,哭道:“都怪是儿不好,没有照看好弟弟,如果当时,是儿阻止弟弟去骑马,弟弟就不会摔没了,父亲也不会这么伤心。”

沈绉抹了把眼泪,道:“不关你的事,爹爹也没有怪你,快起来吧。”

沈是不起身,又转向安平,叩道:“求殿下看在我父亲失去儿子的份上,原谅父亲,不要再追究他过去的事,否则弟弟会死不瞑目的。”

安平默默点头,拉起沈是。

沈绉却问:“你如何知道这些?是谁跟你讲的?”

沈是道:“我和弟弟听说,殿下请人为父亲驱除心魔,一时好奇,偷偷溜去看,不巧发现殿下派兵悄悄围了大厅。弟弟觉得不妙,说要去请靖国大将军来救父亲,便骑马出门去了。后来,孟军医就带着弟弟回来了,说弟弟从马上摔下来,当场就没气了。”

沈绉点点头,道:“为父知道了,这话莫要再对旁人说起。”

沈绉起身将沈昱抱了出去,吩咐府中人给沈昱设灵堂,备棺材,自己则亲自为沈昱擦洗身子,换上干净的衣物,装殓入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