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令宽脚步停了下来,“你、你同意我去?”
“为何不同意?”纪韫璋一脸平静得看着他。
“辞官是我的选择,秋闱是你的选择,你也快十五了,日后你记得,这里还有一个你的家就是了。”
荣令宽雀跃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浮现在脸上,转头就看到了姐姐的黑脸。
“姐姐……”
他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纪韫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把岁安递给荣佩兰身边的沉春。
“送到老夫人那儿去。”
又拍了拍荣令宽的肩让他先回去。
待人都走干净了,他才上前牵起她的手。
“宽弟长大了,他的路应该他自己来选。”
荣佩兰偏过头去,“我不同意。”
她现在只想偏安一隅。
她不希望她,乃至她亲近的人都不再踏足那一处一步。
纪韫璋扶着她的胳膊,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自从燕京的粮铺关了后,纪家就开始做了粮商。
现在更是将粮库转移到了金彭,现在金彭周围七城最大的粮商就是纪家。
就连着金彭不少的庄子田地都是纪家的合作农户。
若是真到了天下大乱之时,天底下恐怕只有金彭是个不缺粮不少衣的地儿。
荣佩兰刚抬起一只脚准备上马车。
一道尖锐的声音便自对门传了过来。
“谁欺负我儿子!!”
两人望过去,对门的一个女子一手插着腰,一手牵着哭哭啼啼的李再文。
李再文一接触到纪韫璋的眼神,吓得立刻躲到了那女子的背后。
只伸出一只肥嘟嘟的小手指着他,“娘,就、就是他!”
赵氏打眼望过去,就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眉眼疏朗,面部线条分明,硬朗而英俊,双眸更是透着一股凌厉之色。
一想到家里的那个酒囊饭袋,再看到这个男人,她就有一瞬的心跳。
忍不住收了声音,矫揉造作一番。
“定是误会,公子这样人怎么会欺负一个小孩子。”
李再文停止了哭泣,从她娘的背后探出脑袋来,晃了晃她的衣袖。
“娘,你说你要给我做主的,上回纪祺安的舅舅打了我屁股,这回又是他家人欺……”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氏摁了回去。
纪韫璋眸光冷冷得看着对面的母子,“以后若是再欺负纪祺安,我就把你倒挂在树上做鸟食。”
恰好巷子口的一个大树上,飞来一群鸟儿,叽叽喳喳。
吓得李再文哇的一声跑回去了,他娘也靠不住,他要去找祖父。
赵氏的脸一下就僵住了,她没想到,这么一个大男人还真的同一个孩子计较……
纪韫璋扶着荣佩兰上了马车,再也不看对面的那女人,跃上马车。
赵氏看着远去的马车,不由啧啧了两声。
李家已经够是富庶了,对面这家三年前搬来,府里只有老的老,少的少。
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但是时日长了就知道,这家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
她捧了好几箱金子,都没能请到的张先生,那两臭崽子的舅舅到这里的第二个月就入了张先生的门下了。
现在对门的男人回来了,她现在明白了,这男人是外面当大官的。
可一个当大官的怎么会住在金彭?
想到这里她的眼珠转了转,就像是嗅到了什么辛秘一般双眼放出精光。
莫非,这是养的外室一家子养在了金彭,金彭可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