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也不相信阿姐是得病去世的。”
“至于你父子二人,也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今日你二人必须告诉我阿姐的真正死因。”
“否则!”
张定远从腰间抽出军刀,让石茂才一瞬间止住了眼泪,脸上悲戚的表情也在瞬间消失,只剩下了惊恐。
“定……定远侄儿,有话好说,切莫要动刀啊。”
“我知你和桂红感情要好,但她的死,真的是因为急病啊。”
张定远面色越发阴狠,握持军刀向着石茂才缓步走去。
石茂才惊慌之下,连声命令府中的下人去拦住张定远。
但在生死面前,平日里那些顺从听话的奴仆,现在却各个装作没看见,全都有多远躲多远。
石茂才是个文官,一辈子没经历过被武者举刀逼迫的场面,一时间哆哆嗦嗦的居然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反倒是石景严,这会儿竟然还能站出来和张定远理论上就一句。
“张定远,你可想清楚了!”
“我爹是朝廷命官,你要是当街杀人,官家……官家一定会治你的罪,诛你的九族!”
张定远嗤然冷笑:“我的九族?”
“你忘了吗?”
“我是个孤儿,家中长辈全都已经战死在了御敌的战场上,我杀了你父子,将我这条命抵给你们就是。”
石景严双目圆瞠,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面对步步紧逼的张定远,这时石茂才终于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腕,颤巍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音。
“造反!”
“他要造反!”
石景严立马明白了老父亲的意思,一边后退一边强撑着气势威胁张定远。
“你虽然是个孤儿,但你是张俊的义子。”
“现在张俊握有兵权,你作为他的养子,如果敢在汴梁大街上杀人,张俊就得按照谋反罪论处!”
听完这句,张定远才不得不站住了脚步。
看到他驻足原地,石茂才重重舒了口气,用力抚了抚胸口,才能勉强说出几句完整的话来。
“定远侄儿,你千万要冷静下来。”
“你义父镇守边疆御敌对外,已经很是辛苦,切莫去为他生出事端。”
“还有你放眼看看,莫说是在汴梁城,纵使是举国上下,又有哪个做翁婿的,能如我这般,亲身为儿媳披麻戴孝的?”
石茂才有无良才有待考证,但口才却是远近闻名。
一番天花乱坠之后,张定远觉得聒噪,但也被点醒了利害。
张定远担心自己作为会连累义父张俊,只好决定暂时放过石景严父子。
但他不打算就此放弃,而是拎着军刀又走回了棺椁处。
“阿姐,对不起了。”
跪地叩首后,张定远抬起军刀,用力劈在了棺木一角,直接将连带着棺材钉的一部分木料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