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齐齐摩,该死的私募武装者”将鹤嘴锄从一头齐齐摩应该算是脑门儿的地方拔了出来,随之带着让其喷出了一些黏糊糊的淡黄色体液来,身上沾满了齐齐摩血液与同伴鲜血的佩瑞喃喃自语道,接着身体有些发颤地向着一旁走去,他的猎马就待在一旁,并很幸运地没有因为被卷入到战斗中而受伤。
凭借着从小到现在就没少接受的各种战斗训练所学习到的技巧,佩瑞在这场跟突如其来的齐齐摩厮杀的战斗中幸存了下来,但他自己与他身边的鹿角堡骑兵们的情况都不容乐观:佩瑞身上的重型链甲能确保齐齐摩们的绝大多数攻击不会让他的皮肉开绽,但其力道也让他感到自己断了一两根肋骨,这使得他现在的行动能力降低了一些,最起码无法跟正常情况下一般自如;至于剩下的鹿角堡骑兵们,他们只剩下了四十来人左右,并且各个带伤,从相对简单的擦伤划伤到明显影响到战斗力甚至生命安全的骨折等等可谓是一应俱全,并且士气距离崩溃已经不是很远了,甚至可以说要不是外围还有莱特格尔人们紧盯着他们,在被齐齐摩冲撞之后他们就会选择四散而逃了。
“所有人!赶紧上马!”不知道是不是浑身溅满了齐齐摩的血液或者体液的缘故,佩瑞只感到自己开始有了阵阵头晕般的身体反应,这让他说出这个命令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舌头有点儿打结,并且四肢也变得有了一丢丢的麻木,“我们回营!”
虽然身体又疲惫又有点儿不听指挥,但佩瑞的内心还是比较清醒的:被敌人的莱特格尔人们引来的齐齐摩们对他们所有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惨重打击,剩下的身份算得上形形色色的骑兵们在数量上勉强还跟敌人们差不太多,却在战斗力与士气显然陷入到了低谷之中且不说别的,佩瑞很清楚,自己真要是说出继续进攻那些敌方私募武装者的命令来,这些身份各不相同的骑兵肯定会顿作鸟兽散,根本不会去跟那些明显体力与战意更旺盛的敌人继续拼杀。
作为一个也快被册封为正式的骑士的年轻骑士侍从,佩瑞自然跟绝大多数的贵族骑士一样,有着不想耻辱逃跑的想法;但惨痛的事实却在心里一遍遍快速地警告他,如果现在不选择这个耻辱的选项的话,那么全军覆没的他们就会让安特尔斯男爵与鹿角堡主力部队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一支数十人的骑马私募武装者或许无法对整支鹿角堡主力部队造成太大的威胁,却也足以捣毁他们的攻击势头并制造不小的混乱了,这种后果从某种意义上比单纯的所谓耻辱还要更加丢人得多。
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重新有点儿踉跄的佩瑞在费劲儿骑上自己的猎马后,就做出了一个对他自己而言算得上痛苦、对于实际情况来说却很正确的选择来,这让其他幸存的骑兵如释重负,纷纷开始抖动着缰绳,向着己方营地的方向策马奔去。
只可惜在他们选择撤退或者说逃跑的几乎同时,卢卡斯也做出了他身处阵营的正确选择来:
“Raaagh!!!”
伴随着相当野蛮与直接的战嚎声,卢卡斯率领着早已经等着不耐烦的莱特格尔人们发动了冲锋,显得相当杂乱却颇有灵活性——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尽可能多地砍杀敌人剩下的骑兵,而不是要进行集群冲锋来击垮敌人的阵型,自然就不要采用寻常正面冲锋的阵型了。
考虑到‘被击败的敌人不能被彻底堵死无法逃生’这个简单的经验之谈,卢卡斯等人各自选定的冲锋目标都是距离自己相对最近的敌方骑兵,对于那些或者说那几个离着实在太远的家伙则给予无视:在北方的谚语之中,有一句话就叫做‘穷寇莫追’,对于那些被击败却还有一定战斗力的敌人要不要进行追杀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的,最简单的就是要考虑到敌人在逃脱无望的绝望情况下是否会对己方造成新的威胁,或者是否会阻碍到己方的根本性目的,这往往就是决定了一场突然袭击会成功还是失败了。
“咔嚓!”挥舞着单手战斧将其劈砍在了一个来不及从他冲锋路径上躲开的捷列克马匪的木盾上,卢卡斯成功地将其木盾与左臂一起砍断,在其放声惨叫的同时继续策马向前奔去,向着佩瑞追去——在刚刚的观战之中,卢卡斯就注意到了这个年轻的骑士侍从。为了确保能多多少少削减一点儿敌人的战斗力,这个北方流浪骑士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要试试把这个稚嫩的倒霉蛋干掉,省得有可能在随后的战斗中重新出现并阻碍己方的作战。
将右手紧握着的单手战斧迅速抡圆了几圈,卢卡斯在这个短短几秒的过程中迅速估算着自己目标的位置,随即就将其投掷了出去,呼啸着向十几米外驾驭着猎马拼命逃窜的佩瑞的后背急速飞去。
很快的,在一声崭新的、且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之后,让卢卡斯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就从腰间左侧拔出了骑士长剑,继续寻找着其他能砍得到的也有价值去砍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