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皮鞋擦的锃亮,西服没有一丝褶皱。
秘书递来眼镜,藤原轻轻的架在鼻梁上,眼中的锐利淡了一些。
他又看了看表:可以起程了。
“走吧!”
“嗨!”
部长、组长、翻译纷纷起身,藤原为首,井然有序的出了会议室。
司机已将车开到了酒店门口,三辆皇冠排的整整齐齐。
助理打开门,藤原坐进了车里,刚准备关门,秘书手中的电话响了一声。
“阁下,是大使!”
藤原正了正神色,接过手机。
“井川阁下!”
“今天与商务部、文旅部的会晤暂时取消!”
取消?
“阁下,为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藤原,你太令我失望了!”
失望?
会晤取消,和我有什么关系?
心中还在猜测,电话“嘟”的挂断。
藤原盯着手机屏幕,一脸懵逼。
他能听得出来,井川阁下的语气中隐藏的愤怒,而如果事情不是到了很糟糕的地步,尚不至于让大使如此失态。
问题是,自己干了什么?
诧异间,屏幕再次一亮。
“总裁!”
“藤原,集团因你而受辱,大仓因你而蒙羞,你必须为此负责……”
八嘎,老子干嘛了?
电话再次挂断,藤原更加茫然。
随即,他的眼睛猛的眯了起来。
总裁发来一张照片,《香港商报》四个字格外醒目,之下是一条本土新闻:
快讯:因技术故障,此次亚洲佳士德春拍延后,时间另行通知……
之下又是一条国际简讯:
据外媒报道,乌兹别克、塔吉克、吉尔吉等国文化组织分别向联合国组织控告:大仓集古社组织盗墓集团,在中亚各国境内的匈奴、突厥遗址大肆盗掘,并伙同佳士德拍卖行公然拍卖……
下面还有佳士德春拍的宣传资料和照片。
佳士德紧急宣称:对某国际媒体的污蔑行为表示愤慨,并保留控诉的权利。
然后,又是外媒转载:中亚国家连佳士德一起告……
佳士德再次声称:因技术部门疏忽,未能对大仓集古社送拍的文物进行详细甄别,深感抱歉……
等于,佳士德把所有的锅全推给了大仓……
“八嘎!”
藤原一声怒吼,狠狠的将手机摔了出去,“咣”的一声,挡风玻璃裂开了无数道蜘蛛网。
脸涨的像是猪肝,胸口不断起伏,“赫嗤赫嗤”的喘着粗气:“谁干的……谁干的?”
……
“啧啧……这手段,就挺高啊?”
李定安拿着手机,摇头晃脑,“谁干的?”
王永谦风轻云淡:“我怎么知道?”
呵呵?
算了,就当你不知道。
反正这会的藤原……不,整个大仓集团,应该快要哭出来了吧?
因为所有的所有,都是他们自个亲口说的:
鎏金掐丝可敦凤冠,出土于西突厥都城遗址(乌兹别克)咄陆可汗之墓。
纯金马鞍,出土于北匈奴故都卑阗城(塔吉克杜尚别),郅支单于之墓。
青铜弯刀,又出土于西突厥后期都城千泉(吉尔吉境内),土门可汗之墓……
这下好了,这几个国家一看:你什么时候把我们的国宝偷走的?
别不承认,你们的宣传资料上写的清清楚楚,还有佳士德替你们背书,甚至是担保,这就是铁证。
我不告你我告谁?
当然告不赢,因为东西就不是从他们那挖的,别说证据,他们连丁点儿的线索都提供不了。
包括古玩界、拍卖界现在都能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张冠李戴,鱼目混珠,不过大仓没想到这几个国家当了真。
但问题并不在于官司能不能赢,而是大仓现在的处境:黄泥掉到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文物肯定是卖不出去了,不止这次卖不出去,以后也别想卖出去。
自然而然,蒙古国的考察和发掘计划也肯定泡汤。
蒙古国一看这条新闻:有没有组织盗墓不知道,但大仓集团绝对有走私、贩卖限制级文物的嫌疑。所以他们主动请求联合发掘高都一号墓的动机,不得不让人怀疑。
所以,还发掘个毛?
李定安越看越想笑。
“别笑了,抓紧搞!”
“放心!”
等大仓反应过来,他早都考察完了。
李定安潇洒的挥了挥手。
王永谦叹了口气:“回乌兰巴托!”
谁得利,谁嫌疑最大,他们迟早都能想到。
大方向肯定影响不了,但就当地这种政治生态环境,大仓花点钱,添点堵使点坏,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得回首都盯着点……
……
南风轻轻的吹,阳坡上钻出细嫩的草芽,河水潺潺而下,泛动着鳞鳞波光。
无人机在头顶盘旋,越野车顺着河道,缓缓行驶。
粗壮的胳膊伸出窗外,曲指一弹,烟头掉落进河里。
“中国烟太绵,没有万宝路好抽!”
李定安很想在这张胖脸上呼上一巴掌:嫌不好抽,你特么还要,一要就是好几条?
他没有接话,又看了看表:“快四点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早上九点,还在这里汇合!”
“没问题!”
巴特比了个“ok”的手势,拉开车门,又停了一下,“李教授,明天,我还可以多带几位学生过来。”
带来干嘛,游山玩水,顺带着混一份工资?
“可以!”李定安点点头,“每天的经费和补助都是固定的,你带一个团过来我都没意见。”
那我带了有什么用?
巴特摇摇头,下了越野。
几个学生正在河边拍照,见状一哄而散,抢着上车。
就一辆越野,一辆皮卡,却要坐十四个人,跑慢点,就得坐后备箱和车斗。
一时间,吵吵嚷嚷,闹闹哄哄。
随后,两辆车离开,李定安松了一口气,跳下了车。
这帮大爷终于走了……
嗯,怎么还有两个?
就第一天,见到的那两个俄蒙混血,长得贼漂亮的姑娘,这会儿正站在河边,冲着他笑。
李定安皱起眉头:“范翻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