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鉴定：“磨磨叽叽，有什么不敢说的：这玩意没包浆，就是件仿品，而且仿的还不怎么样！”
直播？
有顾问开起了玩笑：“不带这么消遣人的！我们替他奔前忙后，他倒好，带着妞旅游，还跟在我们屁股后头？”
其它厅自然再没有瓷器，但古玩做旧、特别是做包浆的手法大差不差，说不定就能碰到类似的东西……
“啪！”
转着念头，看到屏幕上飘过大段大段的字幕，陈叔才怔了怔，又皱起了眉头：“沈阳故宫，付国川，金义……是不是之前开会时见过的那两位？”
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参与了鉴定，所有人都觉得，东西没问题，但结果呢？
……
与此同时，品艺轩在内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我请人看了，这只杯子确实有问题……
项志清也笑：“确实挺过分，回去就让他请客。”
大小瞪小眼，干坐了好久，几位齐齐的叹了一口气，又相继起了身。琢磨着该怎么写事件报告。
“那他还买？”
不应该啊？
这几样都对，而且也确实能与史料对得上，不过本着负责的态度，他们又转过头来研究了一下包浆，因为这东西最不好仿，至少想骗过他们的眼睛，基本不可能。
陈叔才敷衍了一句，又看了看项志清。
这几位是此次事件的主要负责人，当然，也不止是这几位走了眼，还包括已经走出会议室的他们。
中间的分隔层也很明显，就像一樽铜人偶上面又套了层金壳。
“你们引以自傲的经验呢，眼力呢？这么多研究员，这么多学者和专家，竟然还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确实不大对……釉色太暗了。”
同一时间，省委招待所的房间里，项志清等人也是大眼瞪小眼。
长白山论剑：“还十万，一百都嫌多！”
“如果传出去，全国人民都能笑掉大牙……我，以及在坐的各位，还有博物院，都会被钉在文旅史的耻辱柱上……”
一只宽厚的手掌拍在了会议桌了，虽然不重，但在坐的每一位都是心里一震。
铁杆粉越看越火，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李定安确实花十万，买了件十有八九有问题的东西。
“这是钱多的扎手，还是脑子进水了？”
“别胡说……人家可是部级认证的专家！”
盛京收藏：“兄弟，话别说那么绝对，这东西我半年前才见过：阿狸法拍……详细介绍就是现代仿宋瓷……你要不信，先去查查？”
“他也来沈阳了？嗯，在盛京古玩城……咦……这上面说的他打眼了是怎么回事？”
再一细瞅，这不就是当初某大队领导试图用来瞒混过关的那一只？
哈哈……绝不会认错，因为当初就是他带着几位瓷器专家，去公安厅纪委鉴定的……
瞅了几眼，其他三位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意思是不值十万？”
张汉光是项志清的学生，来沈阳之前，还通过老项请他到缉私局看过那批元仿宋瓷，知道的也就多一些：李定安十有八九就是冲仿古瓷来的。
……
“什么时候？”
没几分钟，该走的都离开了会议室，一位杂项研究员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人偶：“李定安用的是什么方法鉴别的？”
但不经意间，又滑过了几条不怎么和谐的评论。
“主任，你看！”
所以，不是仿的，他还不买……
“就刚刚……我还录了屏……”
李定安却浑然不觉，依旧专心致志，直到转完了整座瓷器展厅。
除非就像现在这样，或是锯开，或是钻个眼，自然就能看出真假。但问题是，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谁舍得，谁又敢？
当初都定好了，李定安也是顾问组成员之一，会一起来沈阳，结果他突然间就变了卦。
“必须国宾馆……最次也得陈府宴！”
经理恍然回神，连忙接过了杯子，“快，拿只盒子过来……”
可这事情都处理完了，他又跑过来了？
有征集处主任，有文创中心主任，也有两位杂项研究员。
可谁能想到，这破玩意是晚清时就仿出来的。又搁了近一百年，岂不就是自然生成的老包浆？
换种说法，除非出现第二件，不然天王老子来了，这一件也是真的。
同一时间，直播间刷礼物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公屏上的弹幕越来越多，大都是惊叹这位简直是挂逼之类。
“同志们，三千万，整整三千万，这是多少劳动人民的心血……这是失职，是犯罪……”
会议桌的另一头，摆着一樽裹满包浆的人偶，不过断了一条腿，像是被齐齐据掉的：断茬的外面一圈，差不多接近两毫米是金黄色，而再往里，就成了黄铜。
“倒是挺客气，但是……算了，你们自己看……”
李定安？
主任本能的愣了一下：他没见过人，视频里也没漏脸，但直播间里都说是他……
营养快线：“我做证……不服来赌！”
难道就这一件？
看了看手里的斗笠杯，他稍一犹豫，又往外走：“到其它厅看看！”
“笑话，专家就不走眼了？你去问问，哪位专家谁敢这么说？”
小能手：“嗨，这位还真就敢……从他第一天开播，第一次逛古玩市场，哥们就跟着看……真就没失过手。”
经理眉开眼笑，忙抢先一步在前面领路，其他三位则紧紧的跟在后面……
明白了，这只杯子可能有什么古怪。
李定安给郑万九递了个眼神，意思是稍安勿躁，又用杯底磕了磕柜台：“不卖？”
而直播间的热度也愈发的高，直接干掉了摇滚明星，直逼排一位的那对顶流夫妇的撕逼大战，冲上了当地热点第二。所以一时间，感觉以往压根没什么存在感，压根不怎么被人关注的古玩行当，突然就火了。
这两位并没有说没多余的话，只是科普了一下那只杯子的来历，以及有多假，然后又恭维了李定安几句，久仰大名之类。
不过起的是反作用：就好比在已经起了浪的海面上丢了几颗超级核弹，卷起的风浪更大了：就像现在，什么假专家、沽名钓誉、走后门、花钱买的等等之类的字幕一波接着一波。
不过顾问们倒不是很担心，因为李定安有没有真才实学，鉴定能力又如何，他们最清楚。
大都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而突然间，项志清“咦”的一声：“唏，这幅画？哈，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