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何安邦一个一个的数:“一、二、三……”
十三环。
《隋书》:侯王贵官多服九环带,惟天子加十三环。
唐代又减成了九环:《中华古今注》:唐革隋政,天子用九环带。
宋朝时又改成了十三环:《宋史·舆服志》:天子冕服,带博(宽)二寸,素里,绛纯(大红)其外……金扣,施十三环,贯十二章。
但同时期的辽与金都是九环,元朝也是九环。
隋与宋都应火德,都尚红色,但隋只传二世,天子冠带既便能流传到元代,也不可能这么新。
想来想去,就只有宋?
“这里如果是辽代龙脉,为什么会用宋朝皇帝冠带做法器?”
“可能和朝代无关,用姚玉忠的说法:只要附带龙气就行。所以宋、辽、金都有可能……”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哪位的?”
“赵佶!”
“宋徽宗?”
何安邦惊了一下,“怎么判断的?”
李定安指了指皮带的扣头,“看十二章,‘日’纹!”
何安邦眯了眯眼睛:日纹:太阳里面站着一只鸟……
咦……怎么是两只脚?
两足金乌?
李定安叹了口气:“宋徽宗精力比较旺盛,又比较闲,把北宋的《舆服志》改的似是而非:升龙成了降龙,金乌改为双足……到南宋赵构时才改了过来。”
其实就是正事不干,尽瞎逑折腾。
北宋硬是被他折腾了个稀巴烂,把自个也弄成了亡国之君。
下场也不怎么好:靖康之变后,宋徽宗被金人掳至北地囚禁了九年,据说是被活生生折磨死的,死后只盖了一张草席,匆匆一卷,草草掩埋。
又七年后,南宋与金议和,尸骨还宋,葬于绍兴。
结果没几年,又被杨琏真伽(元代江南释教都总统)给挖了出来。为破汉人龙脉,不但尸骨被“挫骨扬灰”,就连墓地也被“尽犁为墟”……
“那这根金带,应该就是杨琏真伽从永佑陵(赵佶墓)中挖出来的?”
“不好说,很大可能是靖康之变时金兵从宋朝皇宫里抢的……之后元灭金,又落到了元兵手里……”
还有一种可能:说不定就是金兵抓住宋徽宗之后,从他身上扒下来的……
何安邦下意识的点点头。
赵构虽然同样不靠谱,但没他爹赵佶这么荒唐,应该不会把刻有两足金乌的腰带葬进祖陵……
“也算是一级文物,处理仔细点,别氧化了!”
一群领导面面相觑:什么叫“也算是”?
这可是宋天子“衮冕”冠带?
再回忆回忆,李定安之前好像说:这样比较关键的“法器”,至少有四件……
“李老师,剩下的三件是什么?”
“如果按照五行八卦来推理,玉衡为囚星,主束缚休囚,法器应为索带……摇光为破军,为将,主阵战杀伐,法器逃不脱刀剑兵器……开阳即武曲,为帅,主号令四方,法器可能是兵符之类。”
兵器、兵符……再结合“附有龙气”:皇帝的御刀或御剑,派兵的虎符?
几位领导精神一振,眼中冒起火热的光:这两种,比金带更少见。
李定安适时的泼冷水,“只是风水阵法,法器内涵的寓意要大过象征意义和实际意义……而所谓的‘附带龙气’,并非特指御用之物,御赐的也算……所以,剩下的三件,说不定还不如金带……”
只是“说不定”,万一呢?
既便是御赐之物,价值也低不到哪里……
领导们的热情一点都没减少。
“李老师,还有一处呢?”
“在北极位,也就是柱子或金身佛底下,北极为北天之主,主镇守中央,至于法器……逃不脱印、令之类!”
王永谦愣了一下:“帝玺?”
李定安斜着眼睛:想什么好事呢,那玩意又不是大白菜?
按他的估计,阴山之北,也就是主阵阵心,才可能有这一类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挖出来就知道了。
李定安摘下手套,又给技术员交待了几句,随后出了工作区。
领导们又乌央乌央的跟了出来。
探工已经将15号划方的砖层清理完毕,正在用地磁仪探测。
看图象,依旧是一口盒子。
按李定安推测,这个方位埋的应该是兵符。
姚川很专业,不大的功夫,就把盒子挖了上来。
依旧是木盒套铁盒……
领导们又乌央乌央的进了工作区。
清理、冲洗、开盖……当看到东西的真容,众人顿时恍然:令牌?
果然是兵符?
与之相比,令牌的品相要稍差一些,颜色黑中显灰,摆明是银质。
形制大体为圆形,四周出阔,上铸系环,两侧有高浮雕兽头,有点像龙,但没有角?
下连虎面,虎颌下为祥云,两面有字,分开都认识:亻、志、大、金……
但合一块,跟天书没区别。
王永谦仔细的瞅了瞅:“这是什么字,辽文?”
“不是,是完颜阿骨打根据契丹小字创建的金文,又称女真大字。”
“金朝的令牌?”
“对,既是调兵符令,也是郡王令。”
只是郡王?
“谁的?”
“别急,我正在拼……”
王永谦叹了口气:李定安这张嘴,真就没救了?
他说可能不如金带有价值,还真就不如金带?
既便李定安不提醒这是“郡王令”,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无角为螭,虽然也属龙的一种,但离真龙还差着好大的一截。
当然,价值还是很高的:迄今为止,金代令牌只出现过两块,一块是完颜宗翰(金朝开国重臣)的“秦王令”,另一块是“大金国兵马上将军令”。
两块都是铜牌,都由民间收藏家收藏,从未公开鉴定过,所以别说考证,连真伪都不知道。
所以,要说这一块是“绝无仅有”,“天下唯一”,也不算错。
但有“宋徽宗金带”打底,他就有点看不上眼了:螭龙令也行,倒是弄块金的呀?
领导们倒是兴致未减:有总比没有好?
又等了几分钟,李定安才直起腰。
“拼出来没有,是什么?”
李定扯着嘴角,踌躇了好一阵:“谙版勃极烈!”
勃烈极……这是什么?
思忖间,王永谦又愣了一下。
何安邦和马献明眼对眼,好像很惊奇。
“勃烈极既是身份名称,也指金朝的政治制度,翻译成汉语既为‘最高议会’,每代只有五人,既皇帝、储君、国相、左国相、右国相……谙版勃极烈既为储君。